“若本公主猜的没错,那女子应该是个来往中原和西域的香料商人。”
“怎么说?”他看着她。
“女子的面孔带着西域特色,一定流有中原和西域的血脉。她身上的异香复杂,本公主之后去香料商铺闻遍了也没闻出,但凭借记忆配出来了,有解忧草的成分。这是西域香料商都会用做底料的一种草,他们长时间制作贩卖香料,身上都会浸染解忧草的味道。”
“之所以说是商人,因为她身手算不上很好,而手上有拨算盘才能留下的茧子。”
他心中掀起波澜,仅凭这些便能判断出对方的身份。她记忆力超群,判断能力也敏锐得惊人。
“本公主后来去查,京城的当铺和香料铺都有她的人,只是如今都已经撤走了。”
“她姓查。”
姓查?
白濯心想,他没听过这个姓有什么商贾。倒是西域有一支贵族查氏家族……
一楼的书生们议论着雪字成诗该从哪里起步,唯有一人不参与讨论。
那是个疯疯癫癫的青年人,他在角落靠着,一副歪七扭八喝多了的模样,一手持酒,一手挥笔。
自娱自乐般,许久写下几个字。
字迹狂乱而锋利,宛若乱刀砍出来的剑痕。
不少人认为他是怪人,围过来观摩他的诗。
姜扶桑的目光也在他身上,想看这个格格不入的人躲在角落里写出了什么惊世之作。
第64章 公主她……刚才都看到了!
底下有人讽刺笑:“呦,这不是不愿意跟我们同写的清高人土么?让我来看看你写了什么高作!”
其他人也写不出东西,便围观以取乐。
其中一人看着纸上的字,念出来:
“落雪吹,吹落血,霄山遥遥万丈高,谁知?骸骨知,亡魂知;
北风寒,寒北封,高台危危观星好,谁笑?父老笑,百姓笑!”
那人越念脸色越差,几乎骇然,指着写字的青年:“你!竟敢写这种东西,难道要造反不成!”
那青年摔了酒坛,骤然站起,双目通红,厉声骂道:“我死何所惧?”
“与其苟活,不如写出来,放在这题板上万人观瞻!”
“你们这些人…懦弱至极,连反抗之心都不敢生出,便是可恶!”
“那占星高台下多少亡魂?怎无一人挂牵?你们写那些附庸风雅的东西,空有华丽,无一丝实质!”
他指着大堂内的题字板和无数布帛上留下来的诗句:“看看这些,什么东西!”
愤怒不已,泪却烧红了眼睛。
“年夜我游历归来,渴望与家人团圆,却发现家中早已杂草纵生,荒凉冰冷……”
“我的父亲、弟弟,家里的男丁都被绑去建那座占星台,两个月内都被折磨死。”
“在战场上都活了下来,没想到会死在这高台之上!”
“只因为那残暴任性的公主想要看星辰,便要让血肉之躯迎着寒风暴雪去霄山建高台……霄山险陡、高耸入云,一筐筐石块逼死了多少的百姓!君主宠信恶人,世道不仁,天道无情……”
青年带着哭腔的怒声传彻整个大堂。
所有人的声音都消失了,安静的可怕。
晟帝下旨,在三月前建成占星台。所有待罪身、奴隶身都要前往,京城百姓每家每户出两名男丁、若无男丁则壮年女子顶上。
当时,召令一出,整个京城人心惶惶。百姓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已的孩子或丈夫被官兵押去做苦役。
有很多都是跟从将军战楚疆刚回来的人,没有一年便又要离家。
风雪加身,汗水泪水血水混在一起,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