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情况下他还是在昏睡,仿佛二十几年从来没有这么疲乏贪睡过,虽然补充睡眠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某天应拭雪看着放在托盘上的黑褐色的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开口道:

“你其实,在这里面放了安神的草药,对不对?”

宋明礼当时正在用开水冲烫勺匙,水声浇在瓷器上,声音清脆悦耳。

直到将勺匙都烫过一遍,干干净净后,他才放下手中的器具,依旧温情地看向了他。

应拭雪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他没有否认。

左手手腕上的锁链似有千斤重,一下压的他腕骨要断掉。

这是这些日子来,被他刻意忽略掉不去想的。

这么大个庄园其中养护人员,进进出出的手下,厨师清洁工花园花匠,他都从来没有见到过,哪怕瞥见一个身影,不过几秒就又匆匆离开他所处的区域。

这其中若说没有人的授意是不可能的。

他腿不方便却鲜少在他手边的轮椅,只要回到室内就重新被扣上的锁链,客厅餐厅里里外外的摄像头记录仪。

空气渐渐变得黏稠起来,他沉默地望着宋明礼,没有开口质问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们都知道原因。

药被搁置在桌边,散着微微的苦味。

宋明礼伸手,从肩头、脖颈,侧颊,一点一点,流连地摩挲着,眼底是深深压抑的疯狂,与痴迷。

掌下皮肤温热细腻,骨骼单薄清瘦,丝毫看不出,这么多年,他是如何沉默又坚冷地站在狞笑的命运前,撑起了险恶渺茫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