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随抬手去抓颈上皮带,但已抓出血痕,都没有丝毫断裂。
裴寻今也不拦他,只道:“我在那链子上施了锁诀,不到一个时辰,断不会消失。师兄与其折腾力气去抓去挠,不如趁此机会小憩一番。我在洞口也加了屏障,不会叫人发现。”
说完,便捞起地上的蜃核,朝外走去。
荀随粗喘着气,问:“你定要走?”
他连师妹都不愿叫了,足见躁怒。
闻言,裴寻今侧过身。
她仍双目含笑,却不见多少情绪。
“我已说过了,有要紧事做。”
荀随正要开口,却觉心绪渐渐平和,一时间冷静不少。
他微怔,随即发现了缘由
镇息链竟源源不断地朝他体内送进气息,且与先前的强劲不同,这股气息平缓柔和,如新生的绿芽般,带着勃勃生机,一点点驱散着他内心的阴郁之气。
他缓声道:“师妹这是何意。”
裴寻今一笑。
“魔心是除是留,师兄也当好好思虑一番才是。”
荀随已是自顾不暇,却一直在为了她的事奔波劳碌,这样只会更添思虑。
若要消除魔心,总得让他静下心去想自己的事。
***
裴寻今避开八方盟的人,顺着来路径直回了小院。
方才在离开的路上,陶挽给了她一支毛笔,随附一封信。
依陶挽所言,这笔和信是缪寄交给解卞,解卞又让他二人转交过来的。
看了信,她才知道那笔有消除奴印之用。
她本打算日后寻着机会了再找解玉,却不想护心鳞忽然出了问题。
左思右想,她索性趁此机会消了那奴印。
到小院时,一片寂静无声。
解玉在小院周围施了法术,她便探查不到内里的妖息波动。
若不是有护心鳞作引,直到走进房前,她还有些怀疑他究竟是不是在这里。
进了门,撩开毡帘,裴寻今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解玉。
那素日张扬疏狂的少年郎,目下分外狼狈。
他姿势怪异地瘫倒在地上,血淋淋的手里抓着薄刃刀片,似是为了逼自己清醒。
双眉紧蹙,饶是闭着眼,那暴戾也快要漫出来了。
腹部被人捅了个口子,却不见血,怪得很。
裴寻今看了眼四周。
雪牙已不见了,不知跑去了哪儿。
她上了前,先是探了对方的内息。
见妖息平稳,没有异常,才轻轻推了把人。
“解玉?”
没有反应。
她转而拍了肩。
“解玉,醒醒!”
依旧不动,连呼吸都不见紊乱。
她又尝试着往他体内送进内息。
还是毫无反应。
裴寻今心知有异,却无从下手,干脆先将他拖上了床,也好躺得舒服些。
可如此大的动作,他仍没有要醒的意思。
视线落在他腹部的洞口上,裴寻今拧了眉。
那伤口重,却不流血,端的诡异。
她在床榻边坐了片刻,最终尝试着唤了卷卷。
这回,卷卷竟立即化了形。
“解玉昏迷不醒,可我却不知道缘由。”裴寻今指着那伤口,“是否与这伤口有关?”
卷卷凑近了些,盯着那伤口看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