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回刀扇后,缪寄轻笑着吐出羞辱:“你若想拿些肮脏玩意儿留下她,也应将自己洗干净了再过来。”

鱼附稍怔。

缪寄慢条斯理地擦着扇面的鲜血,血腥味儿飘散,他有意轻皱了下鼻。

“气息如此恶臭难闻……”他挑了眼尾,乜着鱼附笑问,“你到底吞了多少内丹魔核?”

霎时间,鱼附脸色如纸,瞳仁紧缩。

缪寄将拭血的布帕丢在一边,又看似无意道:“如此宝贝她,若叫她知道你靠着这法子修炼,可还会当你是条天真无知的蠢鱼?”

鱼附几乎是下意识看向了裴寻今。

见她仍意识浑浊,才稍许放下心。

但也是缪寄的一番话,让他明白了裴寻今抵触的原因。

难怪。

他的血里混进了乱七八糟的味道,所以她才会觉得难受。

他的血脏了。

怪不得她。

他陷入了沉默,缪寄也收回折扇。

但不等他转过身,忽听见了一声沉闷的笑。

缪寄动作一滞,再度看向鱼附。

鱼附咧开尖牙,笑容更为明显。

那原本漂亮的脸因疯狂而有些扭曲,原本深蓝的瞳仁变得漆黑。

鱼附轻声道:“她离不开我的。”

他并不关心裴寻今要待在缪寄这里的缘由。

他要的是无论她在哪儿,都放不下他。

缪寄稍挑了下眉。

鱼附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她离不开我。”

他也不会让她离开。

除了他身边,她哪里也不能去。

说完,他的脖子上忽然长出了片片鲛鳞。

银白色的鳞片在阳光下打出点点斑驳,任谁来看都只觉惊艳。

鱼附抬起手

他的指甲也长了些,坚硬如爪。

带着笑,他生生剖下了脖上的鳞片。

顿时,鲜血顺着脖颈流下。

剖鳞对鲛人而言是堪比剜心的痛苦,他的身子率先因疼痛作出了反应身体颤栗不止,呼吸也逐渐脆弱。

可鱼附的神情却不见丝毫难受,甚而带着愉悦,连瞳仁都在因兴奋颤抖。

鳞片剥离血肉,一股淡香在空中弥散。

尽管受旁人内丹影响,血液变得浑浊,但他的真身还有纯血。

一闻见那熟悉的清甜,鱼附便着了魔似的剜下更多鳞片。

他已不知道疼了,只想用更多鲜血引来裴寻今的注意。

缪寄侧眸而望

只见原本还蜷缩着的裴寻今,已经不自觉地坐起了身。

她鼻尖微耸,似乎在嗅着什么,原本紧蹙的眉尖儿也舒展了些。

见她坐在那儿没动,鱼附歪了下脑袋。

他抬起手,血珠子一滴接着一滴从指尖掉落。

“寻今,过来。”他的嗓音轻得不像话,如撒娇的猫,“现在不会让你难受了。”

缪寄拧了眉,刚要拦住裴寻今。

但后者动作更快,她寻着那清香,像渴水的鱼那般扑进了鱼附的怀里。

鱼附则在将她拥入怀中的瞬间,感受到了莫大的餍足。

他仿佛抢到了什么宝贝,与她贴合的每一寸肌肤都得到了慰藉,连头发丝也尝到了爽麻的滋味。

“寻今。”他轻声唤道,“可还觉得不舒服?”

裴寻今未有应答。

她寻觅着那股缓解了疼痛的淡香,然后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