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鲛毒,魔鲛的血就成了最好的引诱品。

修为再高也抵挡不了这诱惑。

那是深入骨髓的依赖性,哪怕只是一点气味,也足以让人沉溺其间。

不可能。

不可能的。

鱼附的神情中划过一丝茫然无措,慌乱更甚。

他将裴寻今抱得格外紧,以不让她往后退去。

“你别躲我。”

他狠下了心,用指尖将那血口拉得更大,刺眼的红淅淅沥沥如一场雨。

“别躲,要多少血我都给你,好不好?”

裴寻今却只觉得那血很难闻。

再不复之前的清香,反倒浊重,仿佛揉进了许多人的气息。

不仅不能平复住魔息,且还让她更疼。

她摇了摇脑袋,拧着眉痛苦地小声道:“拿远些……我难受……”

几个字让鱼附脸上的血色尽褪。

难受?

他在让她难受?

他的眼眶逐渐烧红,陷入了突来的恐惧当中。

“难受……”鱼附望着她那苍白的脸,低声喃喃,“怎么会难受呢?”

他垂下手,成股的血顺着指尖滑落,但他却丝毫不觉得疼。

反倒是心,被揪得要命的疼。

恰巧这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将他往后一拽。

鱼附被迫往后退去,紧接着便看见了缪寄。

后者走到了他方才的位置,错身时冷睨着他。

当视线落在他那条流血的胳膊时,缪寄抬了狭长的眼,眸底藏着淡漠。

“下了鲛毒?”他问。

可鱼附根本就没听进去一个字。

眼下,他只知道一件事

寻今不要她的血。

她躲他了。

她在……嫌弃他。

他被抛进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使他惧怕到几欲发疯。

见他神情浑噩,垂丧如一条丧家犬,缪寄索性不再管他,而是转过去,想要抱起裴寻今。

但手还没挨着她,他便觉察到了一股杀意。

他抽出折扇,转身以挡。

那扇面已变成了薄刃,锋利异常。

但鱼附用手生抓住了那刀扇。

鲜血溢出,将银白染得通红。

他却浑然不觉。

也是这时,缪寄才真正看了他一眼。

只见他双眸赤红,目光阴鸷狠戾,额角青筋鼓动,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天真纯然之态。

缪寄笑意散漫。

“我倒真以为你是条护主的狗。”

却不想是头噬主的狼。

鱼附阴沉沉地盯着他,脑中的弦在一根根绷断。

“让开。”

缪寄拿余光扫了眼蜷缩在床的裴寻今。

难怪那日她问他如何运转魔息,原是因为这个。

他毫不留情地抽出刀扇,而鱼附也紧抓不放。

利刃划过血肉,带出黏腻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