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这般坦然地说出口吗?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等裴寻今将那些血水擦净后,便露出了赤红的鞭痕。

无数道血痕交错在白皙的背上,仿若妖冶的花枝。

她动作一顿,望了眼已经成了盆血水的药水。

伤口比她想的还要多。

幸好那药水的效果好,仅把血水擦拭干净后,伤口便不怎么出血了。

注意到她停下动作,师兄有些迟疑地侧过脸,头微仰。

他仍闭着眼,眼睫却沾了浅浅的水光。

疼痛刺激之下,眼尾也印着淡淡的泪痕。

裴寻今伸出食指,轻轻擦拭了那水痕。

“师兄,”她喃喃,“您这是……疼哭了?”

那手指的轻抚竟比背上的疼痛更要刺激人,也让荀随感到了一阵羞意。

他偏回了头,耳尖发烫。

清冷的声音些微颤抖:“莫要作弄师兄。”

“哪里是作弄?”裴寻今弯了眸,“我只是怕把师兄弄疼了。”

闻言,荀随抿直了唇。

神情如常,脸上却浮了极淡的薄红。

见他后脖微红,裴寻今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故意问道:“师兄,快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疼哭了?”

荀随又偏过了头。

这回,他微微睁开了细长的眼。

方才睁眼,一滴晶莹的泪便顺着湿红的眼角滑落,滑入发间,留下一道水痕。

眼底晕着淡淡的红,原本的疏离感被这脆弱消减了不少。

“是疼。”他望着那片模糊的身影,模样疏冷地说出了暧昧的话,“师妹要如何安慰我?”

裴寻今的笑一僵。

???

师兄是会说出这种话的性格吗?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荀随不仅说得出,也做得出。

他虽没有碰她,手也规矩地放在膝上,怎么瞧都是无情无欲的禁欲模样。

可他的灵息,却缓慢地探出。

那些灵息就像藤蔓一般,温柔地裹缠住了她的手腕、腰身。

随着运转,灵息便如水一般缓缓流动着,且在慢慢绞紧。

一道灵息轻抚在了她的脸上,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眼尾。

“师妹呢?”荀随的声音听着冷然,“师妹什么时候会哭?”

裴寻今被挠得极痒,想去抓掉脸上的灵息,但手腕也被灵息锁着,根本动不了。

所以师兄的好感上来了,也会有恶劣的一面吗?

探出的灵息温柔地抚摸着她,像是对待极为珍贵的宝物。

但渐渐地,那抚弄便因格外缓慢,而带出了几分旖旎的情意。

“不知道师妹哭起来,又是何模样。”

荀随语气正经,听着倒像是真心实意的困惑。

但他的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食指的指节,又透出不定心神。

裴寻今运转内息,生将那束缚着她的灵息给震开。

“师兄别气。”她佯装不知荀随的心思,笑道,“是我玩笑开得太过,不过,也还是先将药擦完了再说吧。”

灵息被打散,荀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他偏回了头,克制地闭上眼,遮住眸底的偏执。

好像一遇上师妹的事,他便会失控。

但师妹现下对他并无男女之情,是他操之过急了。

“师兄,要用治疗术吗?”

裴寻今拿着药膏犯愁。

满背的伤,根本就用不着顺着伤痕涂,直接往上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