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看出来她容不下我们了,长了一副妖里妖气不安于室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她哪里懂什么治家啊,不过就是独守空房,受了咱们将军冷落,就来拿咱们这些可怜人出气罢了!”
“她以为咱们家和别家一样呢,不拿手下人当人看,她不知道咱们老夫人和将军是最体恤下人的!”
“可不是,一会老夫人和将军知道了,肯定有她好果子吃!”
“说不定当场给她休出去,到时候看她傻眼不傻眼。”
有人小跑着去喊人了。
沈晏晏也不怕,只站在院子里,冷冷地盯着地上要死不活的小丫鬟。
锦鲤有些担心,小声凑到大福耳边:“大福姐,咱们主子不会出事吧?一会将军府的护卫冲进来,咱能杀出去吗?”
大福嘴角微抽:“放心,没事。”
锦鲤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沈晏晏原本想把人发落了便了事,但既然他们要请人来,她也不妨等上一等。
没一会,裴老夫人和那丫鬟的家人都赶了过来。
李嬷嬷一看到地上的人,当即哭天抢地扑过去:“天爷啊这是怎么啦?我的招娣啊!可怜你平日最是踏实勤劳,机敏聪慧的,怎的今日撞到夫人枪口上了?”
李招娣委屈地扑进李嬷嬷怀里:“娘!夫人冤枉我偷东西,她冤枉我啊!”
母女俩抱团哭得震天响。
李大海见状,脸色也异常难看,上前气势汹汹地质问:“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们是下人,就活该让您这样肆无忌惮地扣脏水侮辱?”
裴老夫人微微皱眉:“晏晏啊,这是怎么了?”
沈晏晏转头对上裴老夫人的眼神,见她眼中满是温和和慈悲,心中终于宽泛了几分。
若是裴老夫人不问青红皂白包庇这些下人,她从此以后便不会再管将军府的事情,只自己劈出一个院子来过日子。
但既然裴老夫人还愿意信她几分,她便再多管一次闲事吧。
沈晏晏扭头看向旁边的大福:“把证据给他们看看。”
大福点头,将搜刮出来的赃物递到他们面前:“这是方才从李招娣房间里搜出来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请诸位过目。”
裴老夫人见状,眼底划过一抹讶然:“招娣,你偷的?”
李招娣连忙哭着摇头:“不是我啊!我没偷!这些都是我爹娘给我攒的嫁妆,这些年省吃俭用攒的都在这儿了,呜呜呜老夫人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这一家子显然也是惯犯了。
她爹娘一听,也跟着喊了起来。
李嬷嬷:“老夫人,您是知道我有多疼这个姑娘的,为她攒这些嫁妆,我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啊!”
她哭着摸到一匹蜀锦上:“这匹红锦是我姑娘出生那年我给她置办的,给她日后做嫁衣用的,其实我还裁下来了一小段,用来封女儿红了,只等她成婚时取出来喝啊!”
她又摸到旁边的珠宝上,看到这些精美头面和玉镯就知道,定然价格不菲!
她今日非得把这块骨头啃下来不可!
李嬷嬷继续哭嚎:“这个镯子是我姑娘十岁那年,我陪您下江南找老将军,错过了她的生辰,在江南铺子里偷偷买的啊!”
“还有这个……”
每一件她都现编出了出处和来历,详细得几乎让人听了就觉得像是真的。
在场众仆人听得感动落泪,对沈晏晏越发厌恶憎恨。
裴老夫人皱着眉头也有些为难。
沈晏晏就静静在旁边听着,等他们哭够了,一家三口可怜兮兮又暗暗得意地质问她时,她才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