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却发现语言如此苍白无力。

她不懂医药市场，不懂商业运作。

她只知道，她心疼眼前这个男人。

心疼他肩上扛着的重担。

“是不是可以试试申请国家援助？”

周雯尝试着提出建议。

易源沉默了几秒。

“特殊药物的审批流程很长，而且条件苛刻。”

“赵先生他们等不了。”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种无力感。

这不像平时的易源。

那个自信、果断，总能找到解决方案的易医生。

周雯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她能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焦虑。

“那国内还有没有其他代理商？”

“这款药，瑞康是主要代理之一，其他的几家规模更小，价格恐怕。”

易源没有说完。

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连最大的代理商都被陈氏吞并了，其他的又能有多少议价能力？

甚至可能，他们的货源也会被陈氏控制。

周雯不再说话。

她只是默默地，继续为他按压着太阳穴。

办公室里很安静。

只有空调出风口细微的声响。

还有她指腹摩擦他皮肤的轻微声音。

易源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传来的洗发水清香。

混合着她带来的那杯咖啡的醇厚气味。

这些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此刻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阴霾。

他知道周雯在担心他。

他也知道，她和自己一样无计可施。

这种感觉很糟糕。

像是被困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里，看得见外面的希望，却怎么也够不着。

“也许。”

周雯犹豫着开口。

“也许可以找陈华谈谈？”

易源猛地睁开眼睛。

眼里的血丝更加明显。

他没有立刻回答。

找陈华？

那个设局陷害他，如今又用资本手段步步紧逼的人？

向他低头，乞求他的施舍？

这个念头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周雯看到他的反应，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有些慌乱地解释。

“我只是觉得，为了病人。”

“我知道。”

易源打断她，声音恢复了一些平静，但带着一种冷硬。

“我不会去找他。”

这是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