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这份残破的资料应是随着雨水排出了管道，又几经辗转，这才传到外界吧。芥川君是怎么找到的呢？

我心里盘算着过后要怎么问，当前众人的讨论倒是没太在意。

不管怎样，阴差阳错留下来的这份资料，倒是可以证明我所言非虚了。那枚烧毁医院的炮弹，不足以用作通敌的证明。

但也仅限于这些。

我看了看右手，断指今天是没再出血，却添了幻肢痛，时刻提醒着舅舅给我的教训。

身为领导，不仅要有清浊并吞的度量，还要有敢于承担污秽工作的勇气和决断。

我并不恨他。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得向芥川君说明。

五十七

“芥川君，你是怎么找到这卷录像带的？”

审判过后，我申请了自我保留证据，检查署留了一份副本，用牛皮纸包了原件回来。

“不必在意。”

“我不是在跟你客气，是真想知道。”

“无聊。”

芥川从我身边走过，樋口却留下来了。她的脸红红的，似乎很激动。

“星前辈，芥川前辈他嗓子似乎不太好，回来的路上一直咳嗽。昨天的事，你问我就好。”

“你们两个，昨晚是连夜开车从东京赶回来的吗？”

“是的。”

夭寿。

芥川从不开车，不知通宵驾驶的辛苦。我看向樋口小姐那像是被打出来的黑眼圈，顿时有些心疼她。

“真是辛苦你了。快去补补觉，昨晚的事情，之后再说吧。”

“好吧，但……事情一定要由我来解释，您不要去问芥川前辈，前辈他，他，他可是很娇弱的，他比我更需要休息！”

娇弱，这是什么鬼形容词。

于是下一秒，我光荣见证了一句口头禅的诞生：“闭嘴，樋口！”

“对不起！”

之后回到办公室，我去茶水间泡了茶，几乎把半瓶子枇杷糖浆都怼进了其中一杯，才换来芥川君些许放松的神情。

“快中午了，我送你回家吃饭吧，下午不必来了，这里的工作我会处理。”

“不必，在下撑得住。”

虽如此说，芥川君的眼皮已经快要耷拉下来了。加班狂魔的心思我不懂，但不妨碍我聊天吹水，权当放松。

“所以，为什么会去东京？”

“任务需要。”

“……如果你肯说详细一点，我就替你写报告。”

“行吧。那颗弹壳出来后，在下就请梶井……柠檬君帮忙，在黑市里查找与之相似的形制。在东京一家□□制造商那里，有一款相似度很高的产品，改换了涂层，还在生产。”

然后，沿着黑火这条线，一路顺藤摸瓜，找到背后的机械工程师，从他手里，拿到私藏已久，待价而沽的旧情报。

“喔，芥川君居然还有成为侦探的潜质，真是深藏不露。”

我猜的不错，这次东京之行，芥川确实是杀人了。

但斩杀的是一个窝藏多年的老黑手，曾经身处港口Mafia的敌方阵营，手上有积存多年的血债，似乎是，罪有应得。

“既是窝藏多年，那一定是狡兔三窟的惯犯，你是怎么抓到的？”

“他在□□上的副业，正好是我熟悉的，拐卖儿童和女性。樋口有一辆后座下面可藏人的车。”

所以，是舍孩子套野狼的套路吗？一时间我有些震惊。

在我印象里，芥川君是能把敌人一锅端掉，就不分两下端的狠人，杀伐果断是他的标配，想不到还能打里应外合的配合战。

“是樋口一叶提出的方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