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沉不住气了吗？很好，我也不想做违规的事，如果你愿意合作，把历史遗留问题重新提上议程，我也会按照规定，走完程序再办事。”

重提“清洗”吗？

这并不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而是值不值得的问题。

我了解中也先生，他太重感情，以至于不肯多做别的考量。在这个问题上，我宁愿是首领，或是太宰先生来做决断。

“我明白了。但在审判庭，哪怕是陈述事实，也要讲究证据，”我冷静下来了，开始慢慢陈述，“可我手中，没有那种东西。”

没有证据证明我做过的事。我还活着，还站在这里，就说明当时的情报封锁非常成功。

“说出来，又不会死。”

“好吧。”我转过身，面向旁观席上不明所以的听众，深吸一口气，大胆开口，“在龙头抗争中，我曾是爱丽丝，曾作为‘盾’，随着首领亲临多次枪战。”

声音越来越轻，半途就像折翼的飞鸟，落入人群中突然涌出的窃窃私语里。

我在说什么啊，真是疯了。空口无凭，没有人会信的。我又不能当众展示异能。我低头捏紧了裙边，有一瞬间我想要夺门而出，想要逃回之前闭锁自我的壳子里。

门在哪儿？越过那些模糊不清的面孔，我看向后面那扇紧闭着的门。

许是我心理波动太过激烈，下意识有了动作。在一声类似爆破的巨响过后，那扇门四散崩裂。

五十六

“哎？我好像没有……”

我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双手无辜地垂着，并没有异能力发动的架势，稍稍宽慰了一点。

那么，闹出这般动静的，会是……

“咳，咳。”

芥川君还是裹着惯常的黑衣，衣角微微发皱，看起来是需要干洗了。他似乎很不高兴，周身的气场更为肃杀了些，穿过旁观席时，众人都是默默让道，安静无比。

相比之下，后面进来的金发妹子，气场就不是那回事了，樋口一叶一边拨开人群走进来，一边四下道歉：

“抱歉抱歉，请让一让。”

我注意到芥川君像是昨晚和衣睡了，除了衣角发皱，眼底还发青。或许，他是去外地了，在车上过夜的话，就可能连衣服都没得换。他的鞋有些潮湿，是个下雨的地方，再加上我有一日没见到他人，那就最有可能是，东京。

东京有什么，我不禁开始思忖。看向樋口，发现她的衬衣袖口有血迹，指甲缝里还有泥，嚯，事情不太妙，是杀人埋尸的展开。

樋口小姐站回到原告席上，芥川君却没有去代理人的位置。他径直走过来，用上审视罪犯的凶恶眼神，盯住了我。

我感到头皮发紧。

“说出真相的感觉，没那么差，是吧？”

我点点头，移开了目光。

“人群密集的地方空气不好，快点结束这件事吧。”

芥川君走向审判席，把一卷录像带放到桌上。

视频很短，只有几分钟时间。在审判庭播放时，所有人都拉长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很好奇，我也是如此。

芥川君找到了什么？

镜头开始正对着的是夜空，星星看不见，月亮有了重影，过了一会儿，画面变换，对上横滨市区层层叠叠的高楼。

摄像机似是放置在一个会动的物体上，画面不住地晃动。声音明显是没有调过，通篇都响着令人牙酸的尖啸，刺得耳膜生疼。

“啊……这个声音，是导弹！”

人群中有人听了出来。

“那是组织的事务所大楼！”

画面中逐渐接近的黑色方块，也有人认了出来。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