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还是午后蜂蜜色的阳光，樋口在病床边支着头打瞌睡，不停地小鸡啄米……芥川环顾病房四周，星新一并不在这儿。

等到盖棺论定才发觉，未免有些残酷。

一周后。

西山区坡道边绿草茵茵，洒水车披着彩虹开过，空气里有清新的泥土味。新建成的废水处理厂有着净白的外墙，锃亮的机器设备，缠绕着红绸丝带的大理石门柱却风化严重，斑驳陆离，还保留着原先核能发电站的形制。

新厂的剪彩仪式就在大门口举行，董事长没有出席，致辞的是年轻的执行董事。简单的三声礼炮过后，红绸剪断，开业大吉。

“早上好，游击队的朋友们！”

年轻的董事弗一下台，就脱去外套揪掉领带，就连白衬衣也解开了顶上两颗扣子，瞬间恢复了少年模样。

“早上好，新一君。”

梶井基次郎招了招手，芥川却偏过脸去。

“不必强撑着了，坐下吧。”

身后有一台电动轮椅“嗡嗡”地跟了上来。芥川露出嫌弃的表情。确实，他的身体状况还远不到出院的程度，靠罗生门的支撑勉强走了一阵，喉头已涌起腥甜的气味。

“坐下。”星新一坚持说，伸手轻轻在他肩膀上推了一下。

等芥川安坐在轮椅上，三人开始在新建的公园小道行走，草坪上的海鸥没等他们走近，“呼啦”一下全飞走了。梶井跳了出来。

“说吧，这么大费周章地把我们两个单独叫到这里，到底是为了哪般？为了甩开部下的尾随，我换了多少马甲你造吗？”

“辛苦你啦，柠檬君，樋口没跟来吧？”星新一不放心地四处排查了一番，才说，“好了，我来解释一下……你们还记得上次负责的那个任务吗，事情结束后那些非法获得的人体器官留在了组织，我想着人死不能复生，就把它们从新编码，放入医院的数据库……如果你们要去查来源，千万要避开樋口，她对这种事情似乎有些介怀……”

“原来如此。那你为何一直不来见在下？”

“因为我最近太忙了，”星新一抓了抓耳朵，有些不好意思：“离开游击队的这个月，我在工作上渐渐与你拉开差距，找不到自我价值，一直很消沉。”

“那就回来，在下已经把泉镜花的处置权转交给红叶干部了。”

“谢谢你，但是，不用了。”

“嗯？”

“我决定不在工作业绩上追赶你了，现在的我只想发财。”

“然后你就呆在这里数铜板？”芥川眼也不眨地否认说，“恕我直言，这是对才能的浪费。”

“浪费就浪费吧，反正异能力是我的，我要为自己负责，”星新一不为所动，“何况我现在的工作是有长远意义的，Mafia的本质是把暴力转化为货币的经济行为体，但这个经营模式在我们拥有异能开业许可证后，逐渐显得落后了，首领决定带领我们往实业方面转型，以这个废水处理厂为中心的整个西山区，就是最开始的试验田……这可是造福后代的伟大事业，组织安排我来负责，是对我吸金，啊呸，工作能力的认可。”

芥川没有开口说话，因为还是不太赞成。

“对了，关于之前你问我的，账户冻结的问题……这就要问他了，”星新一把话题引向梶井基次郎，后者有些不太情愿地说，“是我，我把新一君的信用卡刷爆了……”

“预留的洗地资金全部赔上了，还额外多出好几亿的赤字……如果我回去工作，巨额债务就要游击队来承担了。”

芥川看了一眼星新一，又回头看了看梶井基次郎，少见的，卡壳了。

“万分抱歉！”梶井适时地鞠了个躬。

“你……怎么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