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用谢，”我站起身，也把樋口拉起来，“总之，作为任务失败的罪魁祸首，我是没脸去见芥川君了，请你多陪陪他，过后我自会去负荆请罪。”

我过去估计是挨揍的份，早做心理准备也好。

“星前辈，你似乎坚定地认为，芥川前辈还会醒来……”

“你不是这样想的吗？”

“我一开始是相信的，可是……”樋口的眼睛迸出了泪花，“我看首领的意思，是要我做好一个人支撑游击队的打算……”

“哈？”

我就说，樋口像不是那种达到目的就拍屁股走人的白眼狼，怎么好端端的就想辞职，果然是有人在她耳边吹邪风了。

“你别听舅舅，不，首领有时会跟下属开玩笑，你不要觉得他说得都对……”

“可他当过医生，一定是有根据才会下判断……”

啊啊啊，我说舅舅，游击队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不要随便给人添乱啊。

我已经不想叹气了。

樋口酱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要我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鬼使神差的，我没有再说“相信我”，而是回了一句不太相干的话。

“我想，你该去问芥川君。”

“啊？可是前辈他……”

“去问问他，你到底适不适合这份工作。”

我不再理会樋口的疑问，直接往男厕走去。再说下去，都筑先生就要派人过来捞我了。

应该感谢梶井基次郎给我背了病历……没有脑震荡，也没有失血过多，再过上12个小时……芥川君要是今晚还没有醒来，我就虎口拔须，去拔他眉毛！

“前几天有守卫来报告，说冷冻库的锁有撬过的痕迹，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新一？”舅舅隔着桌子对我微笑，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

“知道。”

我伸出右手，按住心口怦怦的悸动。

“但我不想说。”

“哦？”首领放下刀叉，双手叠起，饶有兴味地看了过来。

“我想，人人心中都有一杆衡量对错的秤，这世界上所有的‘最优解’，都是相对的。”

“是在质疑我吗？”

是我的错觉吗？首领脸上的笑容，似乎加深了。

“不，”否定舅舅就是否定过去的自己，在我看来，我们是一样的罪孽深重，却又无悔可忏。“我来到这里，只是想对您说，谢谢。”

“谢谢您对我的指导，一直以来，我优柔寡断，不够坚定的性格，给您添麻烦了，从今往后，我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在我意识到心中的感情足以驱使自己行动时，我就不能再借助他人的思考了。既然世上的“最优解”并不存在，我为何不能有无悔的选择？

做出这个决定，我将不再是工具，不再是被人操作的木偶。我将不再满足于扮演好孩子的角色，开始选择自己成长的路。

舅舅不笑了，换上认真的神情，盯了我许久许久。末了，他微微点头，眼里划过一丝落寞，轻轻说了声：

“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我就从监护人的岗位上退下吧。”

迟来的正确

一百九十八

星新一，跑起来。

走廊铺着奢华的长毛地毯，踩在上面一丝足音也无。我在上面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简直快要奔跑起来。

许久没有这种“办大事”的感觉了，尤其是单枪匹马地办大事。

我发觉自己完全没有制定计划，却很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做。

没错，很清楚。

奇异的是，我没有考虑失败后该怎么办。没有考虑，一点儿也没有。

我这个做事从来都是瞻前顾后，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