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君挑了眉头，些微露出一点点惊讶。

“其实你没必要撒谎，我都知道的，”我把手中的照片封入档案，又从口袋里掏出另外一张，推给他，“我查看了近期的任务记录，由夜叉白雪执行的对象，到现在有三十五个了，是不是？”

芥川君看了看照片，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

“这样啊……向你道歉，之前答应过你的事，在下没有做到。”

“啊？”

果然是活久见，活得久了，啥也会见到。

一百五十四

“当初在下是答应过你，继续教导泉镜花。”

芥川君突然站起来，像是要鞠躬致歉，我连忙跳起来制止：

“啊啊，不用不用！我知道你每次忙到无暇分身，才会远程指示夜叉白雪代为执行，我不反对这么做。因为我带她加入游击队，就是想让她学成了来帮忙的。到这一步我其实心里有数，她的才能是红叶姐那一挂，她的选择更接近银……”

“小银？”

“是这样，镜花酱刚来的时候，我问她要学习什么技能，她直接指名了‘暗杀’。”

“这样啊……有意思。”

芥川像是想到了什么。但我正手忙脚乱地抢救文件，无暇问他。刚跳起来时把桌上的茶杯碰翻了，淌了一桌子水。

“如果她有这样的觉悟，倒是在下开始的设想出错了。”

过后，我送芥川君出门，中途重新挑起话题：

“组织规定，十二岁以上的人是有连带责任的……镜花酱应是知道，她背书超快的。我想她现在纠结的点，不是夜叉白雪杀死了孩子，而是红叶姐救了她这回事吧。我有时候也在想，龙头抗争死了那么多作战经验丰富的前辈，毫无自保能力的我却活下来了，是不是自己的幸运是从别人的不幸中榨取出来的呢？”

“想这些完全是在自讨苦吃，”芥川君黑了脸，“真是个难缠的家伙，通身上下也就异能好用了。”

“啊，你这算是抬举我了。”

“在下是说泉镜花。”

这会儿我们走到了事务所楼下，芥川君的车也开到了。

当队长就是好，配车也就罢了，还能配个司机。

“送你？”

“不用，我开小黄来的。”我摆手拒绝，“还是想多说一句，镜花酱是红叶姐的直属部下，大姐头一开始是想把她放在温室好好保护的，是我软磨硬泡才松口了，你这边能不能悠着点儿，不要过度使唤她？要是镜花酱开始讨厌组织的工作，我们可就要被前辈削啦！”

“她的才能如此，选择如此，在下没什么好说的。”芥川君上了车，对着窗外的我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也是知道的，每种工具都有合适的用途，放着不用才会是浪费。”

“芥川君！”

我用手压下车窗，不肯放行。

“行吧，在下以后会在别的方面锻炼她……看她的觉悟如何吧。”

能争取到一点转圜，我就满意了，松手放行。

本来我就没有插手游击队的事务的资格。

“等等，在下有一件事要问你。”

我转身想走，芥川君却又摇下车窗：“你怎么知道在下说谎了？表情不对，语气不稳？”

都不是。

我摇摇头，说出原因：

“罗生门造成的伤口近似刀伤，但和长刀还是略有不同……”正好两种武器都有砍过我，我很了解的，“你一向注重效率，定是三刀齐下，一齐拔出，伤口翻卷的程度是一致的，而夜叉白雪出刀再快，三刀劈下也会有个时间差，伤口之间会有一定程度的组织黏连。”

错过的事情……

一百五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