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骁执了谢窈的手从车驾上下来,见一众掾属识趣,心中满意,微微一勾唇角:“在门外等着叫什么话呢,叫人设宴,把人都叫来堂中,拜见主母。”
“妾乏了,想先回去休息。”
谢窈眉眼淡漠。
他的掾属除荑英外皆是男子,要他们来拜见她,便是男男女女共处一室,连个掩身的屏风也没有,成何体统。
斛律骁瞄了微暗天光下她暗蕴嗔怒的眉梢眼角,眼角余光触到一众掾属里跪着的封述,无声一嗤,面上仍是笑着:“窈窈是想等到你我成婚之后么?也好。”
“荑英,你送夫人回去。”
他倒也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南北战事既平,和南朝的互市少不得也要恢复了,其间细节,还须与一帮幕僚商议。
荑英遂送了谢窈回后院。察觉她今日格外的沉默,便也不知要说些什么,将人送到她如今暂住的关雎院便行了礼退下了。
春芜今日未能跟她前去太学,此刻早在院子门外等着了,火烧火燎地,远远瞧见她影子便小跑着奔过来,脸上的喜色绷也绷不住。巴巴地迎了她进屋,又屏退一众跟上来的仆妇丫鬟,这才神神秘秘地附到她耳边道:“女郎,少郎主的回信到了。”
作者有话说:
窈窈子:准备跑路*2
我已经鸽得不好意思了,挠头。悼亡诗那里,潘岳是历史上第一个给老婆写悼亡诗的人,所以窈窈子会这么说。感谢在2021-03-16 23:02:17~2021-03-18 00:23: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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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春芜脸上的喜悦藏也藏不住, 怕隔墙有耳,把张纸条悄悄塞她手里。
谢窈移去灯下,借着烛光, 一点一点看清了纸条上的字。
是兄长的信。
纸上寥寥数语, 告知家中一切安好, 他与父亲都未因她流落北朝而受到牵连。又言已派了其疾来接她, 让她想办法到城西大市通商里的吴氏布庄,与他接头。
字迹骨骼修长,遒健劲润,是他的笔迹无误。
吴氏布庄……
她在心间默念一遍, 凝神静思。春芜得意地邀功:“女郎不问问奴是怎么得到的?”
原来她今日借口去通商里挑首饰, 不慎撞着了一个挑扁担叫卖胡饼的小贩,非要缠着她买, 她本欲发火,却瞧清那小贩正是她的旧相识其疾,忙接下了他塞过来的几个胡饼。回来后,就在饼中发现了这张字条。
谢窈莞尔,就着烛火将纸条烧了:“来的是其疾啊, 难怪你这么高兴。”
春芜和其疾都是谢氏的家生子, 自幼青梅竹马, 互生情愫, 直至后来其疾被谢窈兄长谢临看中、脱奴籍入了北府军才来往得少了。
春芜面上飞红,起身去开窗好让那股淡淡的灰烬气息散去:“那都是没影的事了, 人家说不定婚都定了, 女郎还提他做什么?!”
兄长的来信令谢窈宽怀不少, 连白日里杏台辩经得遇故人的惆怅也暂时忘却。她随手挑过一本诗集册子来看, 实则心思全无, 想的皆是要如何去到城西大市与人碰面。
去求他么?
她脸颜微烫,白皙透粉的指腹轻轻揉搓着书页。
自那晚她说不想要孩子后,这十几日他都没碰过她,今晚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而她实也没想到今日陆衡之竟会在,不声不响地,即做了北朝的官。这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