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2)

他叫的是青霜的本名,当年斛律骁父亲曾从军中收养了一批军士遗孤,为他训练侍卫。这批遗孤没有名字,斛律骁的父亲遂给每人都编了号。最终从这百余人中挑选了三人入选,恰就是十七、十八、十九。

十八是其中唯一的女孩子,身手远胜旁人。她不喜以编号为名,索性找斛律骁换了名字,以他所赐的佩剑“青霜”为名。

眼下十七既叫她本名,她脸上便冷冷冰冰的,不愿搭理。十七只好自己往院中张望。

院子里万籁俱寂,犹可闻微风吹动树梢、清流潺潺的声音。庭灯灭了大半,偶有几盏欲灭不灭地在茏葱花木间忽明忽灭地燃着,映照在假山泉石间,幽幽如鬼火。

正房里灯火犹明,浓黑夜色里灯烛炫煌,照得屋阁红彤彤的,如一座漂浮在空中的华美羽阁。

“哎,大王和谢夫人还没睡么?” 十七呆头呆脑的,自语出声。

哐当一声,青霜径直关上了门。十七终于后知后觉,尴尬轻咳,回身对封述道:“封书记,您还是明日再过来吧,殿下这会儿怕是不得空。”

门下,封述冰玉似的耳后已然红透了,面上亦腾起一阵热意,他低头掩过了,拱手施礼:“既如此,便请薛参军将这封庭审结果转交魏王,某就先告辞了。”

言罢既转身离开,心间却如秋风吹拂过的幽谷,空荡荡的。

魏王为何不得空,身为男子,他自然知晓。

却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夜破庙之中、女子凄婉哀伤的话声:“我的丈夫,抛弃我,你们的王,轻贱我。这样的日子我一刻也不想过……”

“我想回到我的家乡去。还望封郎君能够成全我一片狐死首丘之心。”

彼时她为逃回南朝,不惜舍弃尊严下跪相求。那么如今,她得到她想要的了吗?留在魏王身边,是她心甘情愿的吗?

封述脚步微滞,回过身,若有所思地望着院中灯火,心间盈起淡淡的的怜惜。

旋即又微微拧眉。

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

魏王待他恩重如山,今日让他去应付廷尉便是为了日后提拔他铺路。他怎能如此指摘腹诽自己的上司。负义忘恩,这绝非君子所为。

他摇摇头,像是要把那些莫名的情绪也一并甩开似的,长叹一声,快步离开。

……

子夜过半,月色转浓,洒落在葱郁花木间,如有莹白轻雾缓缓流动。

四下里阗寂无声,寝阁内红烛凋尽,尚余噗噗嗤嗤的水声,与深浅缓急的呼吸声交织,如琴瑟相鸣。

“还是不肯说么?陆衡之,我和他,哪个更好?”

谢窈在他掌控下几成了一滩水,眼饧骨软,始终都不肯应。

铃铛早被抛开,取而代之的是出进时不断碰触其上的青筋。她美眸含泪,抽泣着,在他肩上留下数排牙印。

斛律骁背心亦被她指甲划出数条白色印痕来,又痛又畅意。他极满意小妇人被他掌控全部神识时的反应,衔过一粒飘落的桂花,以口哺进她柔软甜香的腔子里,“看来,窈窈还是更喜欢活物。”

劲腰于是愈发用力,桌案也跟着吱呀摇晃,她脑中猝然一白,眼眶涌上一阵热泪,抱着他肩、留下两排更深的牙印来,便若东风中一只失了丝线牵引的春鸢,颓然跌落于案。

原本亲密若枝叶相缠的二人重又分开,月色从直棂的窗透进,照在她失神的双目同皓白的躯体上,山峰幽谷,曲线起伏,在皎洁的月光下模糊一片。

青丝柔顺落了满身,乌发如墨,桂花如雪。

睫畔玉珠澄澈,清眸莹莹泪盈,微张的檀口间兰气徐徐,被澄明月色一照,袅袅如羽化的轻烟。

比之言语,她的反应总是做不了假的。斛律骁俯身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