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一样的眼睛，却流露出完全不同的情绪。

如果……如果用爱慕的眼神仰望着我的，不是莉莉，而是莉娜……

大胆的想法映入脑海。

恶魔曾经讲述过的，女人死而复生成为魅魔的故事在混乱的记忆中浮现。

纳西瑟斯陡然瞪大了双眼――

随着可怕的猜测在思绪中变得清晰，姗姗来迟的悔意终于在此刻击中了他。冷酷傲慢的神?o恍然明悟了自己失去的、无足轻重的少女的爱慕，其实远比他以为的更重要。他此刻求而不得的东西，曾经多到泛滥，以至于他感到乏味和厌烦。

死而复生的少女，柔软的心脏已然变得冷硬。他曾视如敝履地漠视她的死亡，又机缘巧合、无可救药地迷恋上她化身的恶魔，只是他再也无法从残忍的恶魔身上唤回一个逝去的亡魂，也不能期待在她的脸上看到曾经的温柔爱意。

命运的作弄如此残酷，甚至让傲慢者垂首哭泣。

始作俑者此时对他的心理活动毫不知情，正怀着如同休假的美好心情在酒吧痛快畅饮。

“芜湖！在工作时间丢下紧急任务翘班的感觉就是爽啊！”喝着昂贵的名酒，吃着可爱兽人少女喂的新鲜葡萄，听着猩红伯爵演奏的舒缓琴声……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吧！

再回想起作为穷苦人类少女，要同时打三份工，既要对贵族的欺凌忍气吞声，还要耐着性子虚假交易地和精灵王子互飙演技，下班回家还要照顾食量巨大且不省心的小狗……

真是悲从中来！让人只想呐喊天道不公！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回想起来，那段苦逼岁月，唯一值得留恋的只有傻狗了。

虽然他自恋、掉毛、饭量大，人形的时候占床面积大，还热，老是不好好穿衣服，脑子也不太好使……但是他毛绒绒还给摸啊！抱在怀里也很舒服，比哈士奇聪明，比边牧听话，比比格乖巧，训练一下，还能帮忙干干家务，简直是完美狗勾！

这样想着，莉娜不禁对着艾比的耳朵伸出了罪恶的魔爪，果不其然惹得兽人少女低声惊呼。

“怎么？弄痛你了吗？对不起。”

艾比摇了摇头，小声说：“兽人的耳朵很敏感……尾巴也是……”

莉娜连忙把手拿开：“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刚才只是鬼迷心窍。”

“没关系。”艾比把头凑了过来：“莉娜喜欢的话，可以随便摸我的耳朵……”

可恶。怎么罪恶感更强了啊？！明明以前对菲尔都是随便揉捏的，还经常摸摸它的肚子、捏捏它的肉垫，因为感觉手感特别好……

也不知道菲尔现在怎么样了。

不会又被人骗了吧？莉娜在心里直嘀咕。对于小狗的心情，她反倒不太担心。脑容量不大的话，不愉快的记忆。悲伤的事情应该很快就会忘记吧？对自己和对他来说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