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凝视暗面获得的魔女的馈赠。

手臂们像长虫一样爬行，在残骸堆积的高山和浸泡溺婴的血河中夜以继日地翻找，终于找出了这把凝聚了血泪和痛苦的短匕，如今，它融化在泽维尔的体内。

在痛苦的嚎叫中，泽维尔眼睁睁看着漆黑的藤蔓缠绕住他遗失已久的心脏，拽着它落在了千疮百孔的泥泞中。

在埋葬恶魔的墓地里，一只只手探了出来，它们有的遍布伤口，有的枯瘦干瘪，有的只剩下白骨，还有的只留有一抹灰暗的影子……

但它们此时都探向了泽维尔的心脏，争先恐后地想要将它撕碎。

这跨越时空的仇恨如此刻骨铭心，以至于泽维尔都感到不寒而栗。

哪怕一触到传说中的光明之心，就会被灼成灰烬彻底消失，它们也仿佛视若无睹，仍然前赴后继地撕扯着，像是在宣泄积蓄已久的恨意。

也有少数的手臂，在心脏上留下了锐利的抓痕，但仍然改变不了消失的命运。

它们仿佛野草，消失后又迅速冒出新的，几乎给人以无穷无尽的错觉。

就在此时，泽维尔明白了这些手臂来自哪里，也明白了魔女选择此地向自己宣战的真正用意。

那些被审判的恶魔和人类，遗骸已经朽烂，仇恨却没有消弭，千百年来，亡魂的意志一直在这片土地上飘荡，无处申诉，也无法宣泄。

而今天，光明神的血液洒落在地面，心脏跌入土壤。

新鲜的血肉引来了徘徊的意念，即使以烟消云散为代价，它们也渴望着在他身上撕咬出新的伤痕。

“不自量力的家伙……”因为痛苦而咬牙切齿，泽维尔从牙缝中挤出话语，“渎神，是要受到规则反噬的。”

“正巧，亵渎高高在上的神明，是我最大的爱好”。

魔女打了个响指，于是藤蔓收紧了。

“就用你的鲜血，来告慰此地的亡灵吧。”

不堪重负的心脏终于破裂，炽热的鲜血如雨洒落，染红了这片恶魔遗骨之地。从土壤中长出的、密密麻麻的胳膊们陷入了短暂而诡异的沉默。

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

“做出这种事情，你的灵魂也会――”泽维尔的声音戛然而止。

虽然的确虚弱无比，但魔女的灵魂并没有消逝。

这不可能。即使是中位神，做出这种事情也会遭到严重的反噬，父神制定的规则如此，严明而紧密，绝无可能出现疏漏。

除非――

“你，不属于这个世界。”

泽维尔跌落在地。他发现了她身份最大的玄机，但为时已晚。

“搞定了吗？”

莉娅不敢轻敌，她审视着泽维尔的身影，做好了补刀的准备。

突然，泽维尔颤抖着的身躯从她的视线中消失了。

发生了什么？

还没来得及反应，剧痛就穿透了她的脑海。

有什么东西从她的体内被剥离了。

“我就知道，是爱神在耍花招。”泽维尔的声音似乎和另一个人的声音重叠了，听起来熟悉又陌生。

“那么，接下来――轮到你了。”

? 81、至暗时刻

教皇即将加冕。

因此, 在曙光城，在黎明帝国，在更广袤的土地上，只要有人的地方, 都随处可见象征光明的符号或标志。

富裕的信徒在胸前佩戴纯银的徽章和新鲜的百合。

穷困的信徒则用针线在衣襟上动手绣出印记。

看起来,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这个盛大的日子。在黎明帝国, 这种气氛更为热烈, 但在更广阔的新牧区, 并不是每个信众的脸上都挂着狂热的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