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方才简直要吃了她!现在却像只失势的老虎,弱成了只病猫。
她冷冷抽回手,不想再与他对视,缩了身子侧过脸去。
长夜漫漫,管他冻死病死疼死都好,她再也不要管他了!
“你不回答我,我心如明镜,再想那玉坠,我便控制不住的想。”
“你知道吗?我直到深夜都未眠,脑海里闪过的都是你与阿兄的可能发生的一切……”
“每一幕,都令我烈火焚身,寝食难安,像根刺狠狠扎进我心房,寸寸深入,生不如死。”
“我恨你,恨他,恨时间,为什么不是我先遇到你?”
面如死灰的青年满头细汗,鬓边的乌发湿冷黏腻,湿漉的长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翳,神色憔悴不已。
说的每句话都在艰难吐息,生怕下一秒撑不住,伤重的身躯要倒下来。
沈清棠微微侧脸,余光瞧他,心里泛着酸楚。
再如何,他因她而受伤。
如今这副德行又劳驾她午后那会的一言不发。
她失忆醒后一直不肯与他同房,反倒惹他怀疑。
前些日子那玉坠的事情,又被他联系到一起,重伤不堪又胡思乱想,早就精神恍惚,又忍耐到现在,是以才会这般疯癫吧?
罢了,她就当是欠他的吧。
静了一会,她唇瓣嗫嚅道,“这些都是你的误会,臆测,猜想……你冷静点。”
顿了顿,她又道,“你伤口裂了,我去给你找个东西包扎一下。”
她艰难的撑起身子,掠过脸白如灰的青年,却听他喘息不正常。
他低着阴霾的脸,肩膀微微抖动,左臂上的绷带不断渗血,那青筋暴起的手朝她缓缓伸来,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又放了下去。
沈清棠心里狠狠松了口气,方才她的惧意随着那动作放大了不少。
屋内本就小,屋外又是荒郊野岭,若是他真的要对她做什么,只怕她在劫难逃。
如今最好是稳住他,稳住他。
她小心翼翼的下床,多点了两盏烛火,方便看清屋内的一切。
没一会,她便端着清水,放到床边的架子上,又从架子下拖出一个药箱。
这几天李长策的病情很不稳定,这些都是那御医提前准备好的。
床上的青年一言不发,沉默令人震耳欲聋。
沈清棠能感觉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那种阴沉的压迫感简直不要太强。
终于,她像个老妈子一样的撸起袖子,将换药所需的一切一一摆在案板上。
她坐在那比床还要矮一截的椅子上,仰头望向青年,紧张的咽口水,“你、你过来些,我给你换药。”
见他不动,沈清棠只能硬着头皮主动凑过去,她不敢直接拉他的手,是以指尖颤抖的给他解绑。
那素白温软的手小心,退缩,甚至连他肌肤都不曾触过。
青年突然发了狂,一把甩开她的手,“别碰我!”
他声音又哑又涩,难掩厌恶。他就这般令她不屑?就是触碰他都不配?
沈清棠愣愣的看他,皙白的手臂上渐渐红了一块,这下她又是错愕又是恼怒。
一晚上的她累死累活的陪他闹,她受够了!
要死大不了现在就掐死她!
她再也受不了了!
“别碰你?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现在像个什么样?”
“我做错什么了?你要这么对我!”
沈清棠眼尾泛红,声音似屈似恨,眼神似痛。
疯魔似的青年终于有点动静,他漆黑的睫毛轻轻颤动,病容掠过一丝心疼。
见少女抬起那泛红的手臂狠狠擦泪,又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