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你死我活,至死方休。
无论是谁赢了,对方都难逃一死。
如今这个局面,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她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卿卿,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傻话呢?”李长策只觉得吞咽困难,心乱意乱起来,此刻面前的凄美的脸,好像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
“李长策……”沈清棠的声音很轻,“你杀了他,却一直瞒着我。”
她没有质问,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平静地陈述。那些曾经撕心裂肺的恨意、不甘、痛苦,此刻都像被抽空了力气,只剩下疲惫。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她微微垂眸,指尖轻轻抚过袖口的一道褶皱,像是抚平过往的伤痕,“你还记得你从前说过的,无论我要什么,你都答应我吗?”
李长策心头一紧,下意识握住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指尖冰凉,像一块捂不热的玉。
“卿卿,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很害怕……”
“我累了……”她靠在他肩上,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这些年,夹在你和他之间……太久了。”
那些纠缠的岁月,像一场醒不来的梦。爱也好,恨也罢,她都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分辨。
“我不恨你,”她闭上眼,仿佛只是困倦,“但求你好好活着,照顾好若若。”
这是她最后的请求,也是她唯一能给他的……解脱。
李长策浑身一僵,仿佛被这句话钉在原地。
他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甚至来不及反应。
直到沈清棠的唇角溢出一缕鲜红,顺着苍白的下巴滑落,他才如梦初醒,瞳孔骤然紧缩。
“卿卿?”他的声音发颤,手指慌乱地去擦她唇边的血,可那抹刺目的红却越擦越多,染红了他的指尖。
心脏被撕扯般的剧痛让他几乎直不起腰,嘶吼声划破寂静:“来人!把张运良”
“没用的…”她冰凉的手轻轻覆上他的,力道轻得像是随时会消散的雾,“来不及了……”
李长策猛地收紧双臂,将她死死按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阻止生命的流逝。
滚烫的泪砸在她逐渐灰败的脸上,与血迹混作一处:“你究竟……做了什么……”
她抬着沉重的眼皮子看去,男人白玉无瑕的脸,沾了她的血,泪如雨下,哭得是那样的悲伤。
抬手摸他的脸,被他握住,笑容憔悴。
“我不是有意骗你……我只是、我只是……”
他语无伦次,眼眶通红,“我只是太在乎你了……”
可怀里的身躯却一点点冷了下去,像握不住的流沙,无论他如何用力,都留不住分毫。
“我知道,成王败寇嘛……即便你不想让他死……”
沈清棠睫毛颤颤,疲惫极了,“我都知道的。”
他突然歇斯底里地嘶吼起来,双目赤红如血,“不要!不要不要、卿卿我求你不要这么对我……我求求你……”
“我求求你……”
“卿卿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她原本轻抚他面颊的手,就这样在他掌心缓缓垂落。
纤细的腕骨擦过他痉挛的指尖,像一片羽毛轻轻掠过,而后……
永远地静止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为什么要食言!
卿卿……为什么要食言啊……
那声音肝肠寸断,歇斯底里……
灵魂被撕碎拉扯,痛楚彻骨。
一千个,一万个……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念头,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