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垂了眼皮,累了两天一夜了,她不想再挣扎了,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只是……他当真会死吗?她呼吸微滞。

她来不及想,青年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强制将她揽入怀里,喉结滑动,“你不是困了吗?睡一会吧。”

见他无害,沈清棠渐渐的卸了心防,困了一夜竟是睡了过去。

醒来后,马车到了青山。

青山小院还是和从前一样。

她躺在床榻上,见到李长策依旧坐在窗边等她醒。

这一幕好生眼熟,好像回到了一年多前。

李长策弯腰给她穿鞋,带她去断崖看日落,除了这些,她还看到了自己曾经为怀喜做的衣冠冢。

不免有些感慨,世事无常。

隔日李长策带她去渡江。

峡谷的风迎面而来,江水悠悠,远处还有老者垂钓。

被囚的时间长了,又遭受不少糟心事的沈清棠见到这宽阔的风景,抑郁都散了不少。

瞧着葱葱郁郁的青山,植物的味道清爽扑面。

她坐在船上不免露出笑容,心血来潮的脱了鞋袜,将雪白的脚丫子浸在江水里。

江水冰凉,刺激得她挤眉弄眼的。

她的每个举动都被李长策收入眼底,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见她稍微卸下防备,轻松愉悦的玩耍。

他蹲下身来,刚要抱她,却被她警惕的防开。

少女脸上笑容瞬间全无,只余冰冷。

李长策轻声解释,“虽然要入夏了,可这江水冰凉,你体弱,当心冷着。”

“我自己来便好。”

沈清棠面无表情的收回脚,却刚要踩在甲板上,便被他不容拒绝的握着了脚踝,自然的收进衣摆里仔细擦干,穿好鞋后才作罢。

她保持着坐姿,偏头不语,整张小脸倔强清冷,像极了闹脾气的小妻子,看得李长策无故发笑。

他捏着她的下巴,不容抗拒的掰正,声音却温柔磁沉,潜藏着一丝祈求,

“卿卿,这里是我最美好的回忆,没准,这就是我余生里跟你共度的最后一天……你能不能别像看仇人一样的看着我?”

这次,沈清棠脸上终于有了别的情绪,轻颤的睫毛,以及眼底转瞬即逝的动容。

虽然是一点点起伏,但也足以让李长策心中宽慰了几分。

下了船,李长策牵着她来到一户人家。

沈清棠一眼认出这是从前那户,他们流落山间,收留他们的人家。

只是人竟然都不在了,只剩下这座院子。

李长策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来这之前,让铭光打听过了,半年前这户人家搬迁了。”

“天色已晚,我们在这住一晚,明日再走吧。”

沈清棠抿了抿唇,终究没有拒绝。

夜色已深,林间隐约传来野狼的嚎叫,她可不敢乱跑。

踏入屋内,扑面而来的霉味让她蹙眉。

久未住人的屋子布满蛛网,每走一步都会扬起细小的尘埃,她刚掩住口鼻轻咳两声,突然被一股大力拽入怀中。

“嘭”

一声闷响在头顶炸开。

她惊惶睁眼,只见李长策肩头落满灰尘,碎木屑还挂在他发间,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低头问她:“你没事吧?”

沈清棠猛地推开他,却在转身时瞥见他不动声色地揉了揉右肩。

她指尖微颤,下意识伸手,却在即将触碰时僵在半空。

“我没事。”他先一步开口,嘴角挂着浅淡的笑。

“谁管你。”她仓皇收回手,声音冷硬。

可刚拿起抹布,就被拦腰抱起,隔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