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声音:“桑桑,说不定这里真有什么东西作怪,不是神,就是鬼。”

扶桑明白了谢承安的言外之意。

她挑眉道:“你的意思是……咱们又遇到了和之前相似的麻烦,不找出真相,就过不了河,到不了汴京?”

“有这个可能。”谢承安拉她下车,“咱们先找户人家住下,摸摸这里的情况。”

二人被困在龙津村,一致认为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

谢承安走到那家银器铺子门口,给扶桑买了一对银丁香,借机和银匠攀谈起来。

银匠听说他们想在家中借宿一晚,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热情地道:“快请进,快请进。”

银匠夫妇都是老实憨厚的面相,话不多,待人却十分周到。

银匠出去买了几样卤菜、一坛黄酒。

他回来的时候,浑身被淋得透湿,说道:“好几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了,迎儿,快去院子里看看,猪圈的棚顶盖好了没有。”

银匠口中的迎儿是一个梳着双髻的女孩儿,今年刚满八岁,生得玉雪可爱,性情天真活泼。

“哎!我这就去!”迎儿打着伞噔噔噔跑出去,片刻之后又跑回来,挤在扶桑身边,笑嘻嘻道,“爹,盖好了,放心吧!那几头肥猪正在圈里睡大觉呢!”

五个人围着餐桌坐在一起,边吃边谈,气氛温馨又热闹。

迎儿偷偷摸了摸扶桑袖子上的刺绣,被她看得不好意思,红着脸道:“扶桑姐姐,你穿得真好看,生得也美,就像天上的仙子。”

“迎儿也很好看啊。”扶桑笑着揽住迎儿,从发间摘下一朵朱槿花,簪在她的鬓间。

她假装不经意地问:“迎儿,听说明天要祭河神,场面是不是很隆重?我们这些外乡人能在旁边观看吗?”

所有的说话声都停了下来。

银匠低头看着脚面,眉宇间的愁苦之色掩都掩不住。

银匠娘子背过身,用帕子抹了抹眼角。

迎儿脸上的笑容消失,唇色微微发白。

扶桑和谢承安面面相觑。

她小心翼翼地问:“我说了什么犯忌讳的话吗?你们这是怎么了?”

迎儿率先反应过来,摇头道:“没有没有,我们这儿每年都要祭河神,场面跟庙会一样热闹,可好玩了!扶桑姐姐想看的话,我带你去!”

扶桑心中疑窦丛生。

用过晚饭,银匠穿上蓑衣,对银匠娘兰じ生16ゞ31ゞ09·柠じ檬じ子道:“我去村长家一趟,你带着迎儿先睡。”

他又转向谢承安和扶桑,道:“家里的条件简陋,委屈两位贵客了,若是缺什么,只管跟我婆娘开口。”

谢承安彬彬有礼地道:“大哥客气了。”

银匠娘子带着迎儿,把银匠送到门口,言语间颇有牵肠挂肚之意。

扶桑嘀咕道:“他们怎么跟……”

她觉得接下来的话不大吉利,压低嗓音:“怎么跟生离死别似的?”

谢承安也满腹狐疑,道:“不太对劲,天色这么晚,外面的雨又这么大,他去村长家干什么?”

扶桑当机立断:“我跟过去看看。”

银匠一家住在一楼,客房在二楼。

扶桑和谢承安假装休息,闩上客房的门,推开临街的窗户。

豆大的雨滴立刻被狂风拍到脸上,打得扶桑神情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