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非但不躲,还主动握住后生的手,半羞半恼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大哥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不能生,想借你的种,你不告诉我也就算了,还顺着他的意思,趁机占我便宜。”
后生紧握着扶桑的手,意乱情迷道:“嫂子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不生我气吗?”
“孩子都生了,生气有什么用?”扶桑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我问你,我想带着女儿跟你私奔,你敢不敢?”
后生脸色一僵,情欲消退了七八分。
他想拔腿就走,又抹不开面子,尴尬地笑道:“我也想带嫂子走,可我一穷二白,连自己都养不起,拿什么养活你们呢?”
“这你不用担心。”扶桑指着斜对角那两个摞起来的大箱子,“这么多年来,我和你大哥省吃俭用,积攒了一些家底,都在底下那个箱子里面,你把银子取出来,雇辆马车,带我和闺女离开这儿。”
后生没想到这一趟还有意外之喜,连忙搬开箱子,半个身子都钻进里面。
他把箱子里的衣裳鞋袜扔了一地,终于找出一个钱袋,高兴地走向扶桑,弯腰抱住她:“嫂子真心待我,我要是辜负你,跟猪狗有什么区别?你等着,我这就去雇马车……”
后生的话音戛然而止。
他呆愣愣地低下头,看到一截又细又长的瓷片扎破衣衫,没入自己的小腹。
+16й26й11+ 温热的鲜血溅到女人的手上,也溅到女婴的脸上。
女婴睡得正香,咂了咂嘴巴,把腥香的血液咽进肚子里,露出满足的微笑。
扶桑非常忌惮后生,不敢给他反击的机会,因此刚一得手,便握紧瓷片这一头,在皮肉里翻转搅动。
后生剧痛难忍,发出野兽一样的惨嚎声,手里的钱袋掉落在地。
他掐住她的脖子,却使不上力气。
扶桑拔出血淋淋的瓷片,又刺了后生两记,隐约听见脚步声,连忙使出浑身的力气高喊:“来人啊!救命啊!家里进贼啦!”
中年妇人推开一道门缝,看清屋里的血腥景象,唬得大叫一声:“我的老天爷!”
扶桑意识到妇人想跑,连忙叫住她:“婶娘!婶娘!快帮我抓住这个贼!别让他逃走!”
妇人不得不停住脚步,却不敢进屋,扯着嗓子大叫:“不得了啦!快抓贼啊!要出人命啦!”
后生又惊又怕,捂着小腹,撞开中年妇人,踉踉跄跄地往院子里跑。
他还没跑几步,便被闻讯赶来的邻居给了一闷棍。
桂枝的相公被同乡叫回家的时候,扶桑正在向村长和街坊邻居们哭诉。
“我相公把他当成兄弟,平日里百般照顾,谁能想到他竟然趁着相公不在家,我又刚生完孩子,大白天闯进屋子里偷东西?”
“他这哪是偷,分明是抢啊……呜呜呜……”
“他抢银子还不够,又对我、又对我图谋不轨……”
“我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婶娘最清楚,我就是死也不能让他得逞!”
“万幸我摔碎瓷碗,捅了他几下,婶娘又及时赶到,不然……不然我只怕再也见不到我相公了……呜呜呜……”
扶桑声泪俱下,说得众人都为之动容。
就连向来不喜欢桂枝的中年妇人,也不由得高看她一眼,赞同道:“你说的不错,咱们女人就是拼着一死,也不能让那种黑心烂肺的畜生污了身子!”
桂枝的相公有些犯糊涂,怎么也不相信年轻后生有这样的胆子。
不过,人证物证俱在,在他眼里,桂枝又一向温驯怯懦,应该不会撒谎。
扶桑哭得累了,对村长道:“村长,你可得给我们家主持公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