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瑜佳教他太多了。
教他跳舞,教他反抗周围人的鄙夷和恶言,教他xing幻想,教他自我探索和释放,如今又要教他怎么接吻。
他的初吻,以及初吻后的每一个吻都属于张瑜佳。他的骨骼和细胞被她打散了,重建了,张瑜佳一边以唇舌做引导,一边把手轻轻探进他衣服下摆。
钟既本能想躲,张瑜佳却抓着他不放。
“别躲,我想。”
她这样说,钟既就没办法了。
只能顺从。
森林里的精灵在轻语,海上的人鱼在歌唱,这一晚,他真正从无数次深夜的幻想里走了出来,张瑜佳的手在弹琴,她太瘦了,那涂了裸色甲油的伶仃手指犹如在钢琴键上轻轻划过,只留指纹,这里点点,那里碰碰,她甚至都无需抓握,无需以规则的节奏运动,他就已经很上道地、自己攀了云峰。
一声闷哼,钟既在张瑜佳清亮的笑声里,缓缓合上眼。
他的皮肤很烫,像要冒烟,而在那昏冥的烟雾里,穿着白色衣裤站在舞蹈教室里的十七岁的张瑜佳,和如今躺在他腿上的张瑜佳重合了。她拥有一双眼尾上翘的秀目,妖精一样盯着他瞧。
“爽么?”语不惊人死不休,她永远这样直白。
钟既卸了力,肩膀无力垂下,多少有几分懊恼。张瑜佳去洗了手,回来帮他擦拭,安慰他:“正常啊,没关系的。”
她摸他额前碎发,像安抚小狗:
“你很厉害的钟既,我们认识这些年,你的每一步我都知道,所以,别不自信,在任何方面,你都很厉害。”
“你从千军万马里走出来,现在越来越靠近你当演员的梦想。”
“妈妈生病,你也为你妈妈做了你能做的。”
“别人我不知道,但我为你骄傲。真的”
钟既抬眼,眼睛里面有点红,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就好像□□过后的誓言总是不值得被信任,可他就是忍不住剖白。
他说:“师姐,我要跟你在一起。”
多么青涩又单纯的词在一起。
不是我想。而是我要。
一定要。
他以一种颓废又不肯彻底放弃的姿态坐在床沿,而张瑜佳坐在他身边,她指尖带水,轻轻揉捻他温度未褪的耳垂,轻轻问他:“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钟既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他这人本来就感情迟钝,也有可能是接受的教育使然,钟既从小到达听到过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你得有出息,你要出头,家里把所有都投在了你身上,你不能辜负。就连母亲去世前用干枯的手抓他胳膊时说的也是:回去,你是要成名的人,别被人拍到你落魄。
不能落魄。
可他在张瑜佳这里落魄过一万回了,从小到大,从多年前那个逼仄的舞蹈教室,一直落魄到今时今日的出租屋。
你不在意我的落魄,你让我觉得人生可能就是要硬碰硬。
小时候,她告诉他,把腰挺直。
如今她告诉他,别皱眉。
她好像一直都在教他,如何舒服自如地行走站立,在这操蛋的人间。
张瑜佳自上而下望着他的目光,累如天使降爱世间,翅羽的光辉永远照耀他的全身。
钟既在这样的眼神里低下了头,他将脑袋埋于双膝之间。
母亲离世后他也没有掉过眼泪,即便一颗心已经切割崩坏,但在张瑜佳面前,他有哭的冲动。
他说:“我不知道,但是我需要你。”
我需要你。
我无法解释我对你的情感,是爱情都是其他。
我只知道我需要你。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