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让我见到老爷子,凡事都还有商量的余地。万一真的走到那一步了,别说是你了,就是整个新加坡的律所押到他身上,也未必能救得了他。”

车子平稳地向前驶去,在接下来的行程里,Debra 没有再说一句话。她其实很想直接让黄令德自己去说这番话,但她没有说。思维完全被林小云占据了,她意外地出现在了事情最关键的地方,又随着黄循一起失联了。而她身上同时又有狙击天轮股价的重大嫌疑。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别有阴谋。Debra 现在无法判断。她在心里一面将事情又重新捋了一遍,一面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开始急切地希望接下来与黄令凯的见面能够给她一个更加明确的答案。

黄令凯在城西有一家会员制的酒舍,只接受预约,不接待路过客。下午三点,酒舍里异常地安静。屋内照明用灯都被关掉了,只剩下墙壁上的一些背景光,以及吧台上方低低垂挂着的几盏造型奇异的灯。这份幽暗迷走的感觉,再配上酒舍内只有十几度的控温,冷得几乎像个雪洞,与外头刺眼明媚的夏日炎炎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黄令凯坐在一张高脚凳上,也没了平时逍遥洒脱的劲头,头发微微向后拢着,两鬓间竟罕见地露出了几缕花白的发丝。他捏着一只细长的酒杯,静静地看着 Debra 从门口走了进来。

“Debra,谢谢你能在这个时候赶过来,”黄令凯站起来,伸出手轻轻地与 Debra 握了一下,又接着说,“我现在特别需要你的帮助。”黄令凯的声音有些嘶哑,眼睛里满布血丝,但他开始勉强地笑了一下,用以表现自己的善意与欢迎。

Debra 推开了酒保递过来的一杯鸡尾酒,盯着黄令凯,沉吟了一刻,开门见山地说:“你大哥在机场堵住了我,他告诉我,你现在控制了你父亲,还同时带走了我们所的林小云律师。”Debra 走前了一步,目光越发严厉,“请你告诉我,这些都不是事实。”

黄令凯只愣了片刻,一连串冷笑声从他的胸腔中犹如气泡冒出水面一般汩汩作响:“他告诉你我掳了人?那他告诉过你,他做了什么吗?我告诉你,就是他找人做空了我的天轮,他想搞死我。”

Debra 的心猛地一下跌落在地上,脑子里浮现出了黄令德方才那副焦急又隐藏不住的得意神色,“是你哥恶意做空天轮的?”Debra 重复地问了一句,忽而又进一步想到一个令人恐惧的可能,那林小云的同时失踪莫非是黄令凯的报复。

她不敢贸然提问,见黄令凯脸上浮出了怪异的笑容。黄家两兄弟长得很不相像,一个矮胖一个高瘦,性格也相去甚远,一个寡言一个跳脱,但唯有这阴沉沉的笑意竟如出一辙,像是有人用一个模子用力按在两人脸上一般,看上去就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有意思吧,这就是兄弟相残。其实,我早就盯上他了,上个月开始,他就偷偷摸摸地把自己手里的股权和一些房产质押出去,折换出不少现金握在手里。我还以为他想投资什么项目呢,于是,就找人暗地里去查他。一查就有意思了,发现他跟深圳一个叫于海的投资客勾勾搭搭的。那个于海名声极差,坑蒙拐骗无一不干,手里根本就没什么好项目。我正打算看他怎么跌个狗吃屎呢,后来慢慢被我发现了端倪,原来打的是我天轮的主意啊。想用这招来打低天轮的股价,他想搞死我。”黄令凯咬牙切齿地跟 Debra 解释,目光阴阴森森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去咬人了,“不过,我会怕他?我转身就给他来个釜底抽薪,哈哈哈哈哈哈。傻眼了吧?都傻眼了吧?这下可怎么办呢?”他像是在嘲笑黄令德,但语气中没有太多的得意,更多的是发自心底的慌张与恐惧。黄令凯静了一会,又端起了酒杯,又猛地喝了大半杯酒下去,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冲了出来。

Debra 侧了侧头,看着这位昔日在校园里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