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见,我实在惊讶得很。”
张孟德听到唐盈盈对张怡的评价,眼眶微微发胀,感怀道:“说起来有些惭愧,我们这一代的父母,脑子里理所应当地认为教育子女是母亲的责任,父亲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像灯塔一样指明孩子前行的方向就足够了。所以我跟她母亲离婚了以后,她愿意跟她母亲生活,我也没说什么。在我的印象里,张怡一直是一个很懂事的女孩,从来没有很出格的行为,做到了我们对她要求的一切。至于她为什么会有这样极端的行为,我真是不清楚。”
唐盈盈只是看着张孟德:“我明白您的心情,只是能不能理解其实都无所谓了,我们现在能够做些什么才更要紧。”
张孟德仿佛缓过神来,点点头,将随身携带的大笔记本翻到一个空白页上,用手掌将它抚摸平整,说道:“是的,现在再来追究这些也无济于事,不如看看有什么实际能做的。”张孟德想了想,在纸上画了两个小圆,一个旁边写上了诉讼两个字,另一个写了个梅字,又迅速涂掉,改成了一个病字。他语气变得严肃而冷静,“事情的核心起源是两个,一是诉讼,我的态度是官司一定要打,而且要打到底。人都被欺负到这个地步了,还拿着风俗和人情来说事,岂不是搞笑。”说罢,他在这个小圆的外围画上了一个大圆,写了风俗两个字,又接着说,“二是病。以现在的医疗技术,这都算不上什么疑难杂症,积极治疗很快便能痊愈。更重要的是由这个病引起的心理压力。”他一面说,一面又在病字的前面加了一个心字,接着在这个小圆的旁边画了三个大圈,一边写一边说,“退婚、工作、声誉,这三个问题由她的病引起,也是直接对她造成了伤害。工作方面,我想等警方的检测报告出来,或者是法院的判决书出来以后,我去找他们学校领导说明情况。这是飞来横祸,也属于个人隐私,单位上应当给予保护,我跟她们学校毕竟在同一个系统,我们先拿出态度来,这个后续的影响应该不会很大。”
唐盈盈点点头,心想张怡父亲跟母亲还真像是两个星球的人,一个理性务实,一个感性糊涂。便道:“能顺利自然最好,警方那边如果有关系最好也能催促一下,我昨天晚上临时做了一下功课,梅毒螺旋杆菌在人体外存活的时间大约只有数个小时,现在去检验证物恐怕很难有收获。主要还是得从接触源上入手,彻底询问一下嫌疑人,在此之前用那个东西接触过什么人,这条线索要是断了,以后当真很难讲清楚了。”
张孟德满脸严肃,想了想,道:“我从前有个学生,现在在法检系统,我可以跟他联系一下,打个招呼,也不是干扰公证,只算是敦促一下。”张孟德说完,手中的笔尖在纸上有一刻的停滞,继而又恢复神色,继续道,“至于凌峰的退婚,我会跟张怡的母亲商量怎么解决。人呀,只有在遇到事情了以后,才能知道选定的女婿是佳婿还是人渣。这也没什么可惜的,只是两家人要把话说清楚,谁是谁非的问题是大事。不讲清楚这个,那订婚的礼金,咱们一分也不退。”
唐盈盈暗自赞道,这个父亲,既肯为女儿出头,不觉得丢人,也愿意为女儿争辩个是非曲折,不嫌麻烦,十足可以算是个好爸爸了。世界上,以为自己能为子女付出一切的父亲很多,但当真能亲力亲为、弯下腰去做一件两件小时的父母,恐怕十之无二三。大多只是像张怡母亲那样,吵吵嚷嚷一阵子便算了。于是,她笑了笑,赞叹道,“这样一来,张怡面对的问题和困难便轻了不少,更重要的是,可以让她看到父亲正在积极努力地解决问题,没有什么是跨不过去的。”
张孟德仿佛仍在思索,抬起头来,苦笑道:“人都溺水了,灯塔难道还只站在一动不动地发光么?赶紧游过去救人啊。”说笑完,他在声誉旁边加了一个问号,又在整张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将所有的内容都圈在了里面,写了舆论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