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齐元德提醒道,见 Rowan 心不在焉的模样,便又问道,“那个 Melissa 怎么样了?”
Rowan 苦了苦脸,道:“我哪里还有心思管什么 Melissa,总得先把 Debra 哄回来才算过了这一关吧。”
齐元德皱了皱眉,劝慰道:“Debra 会想明白的,她是个聪明人,能想清楚这里头的利害得失。你自己先沉住气。”
又过了几天,齐元德自己便先沉不住气了。首先是 Rowan 发现自己当真联系不上 Debra 了,他给她打电话,直接转移到唐盈盈的电话上,信息、邮件统统都是唐盈盈回复的。甚至有次在律所楼下摆足了玫瑰花和道歉气球,也是唐盈盈出面来打发的。Debra 的不露面只传递出一个态度,你我之间仅剩下离婚一件事可以谈了,但这件事也将由我的离婚律师代表我出来谈。紧接着,Rowan 便知道 Debra 怀孕的事。这先是从香港医生那漏的消息,其实 Debra 自从怀孕后,就断了去那里的治疗,就连此前的化验单也没去拿。正巧这天 Rowan 去诊所准备堵她,遇到主治的医生,三言几语,Rowan 不仅知道了 Debra 已经有几期没过来复诊,还有项血检指数异常高,说明她极有可能已经怀孕。Rowan 心急火燎地找到唐盈盈问情况,唐盈盈过了好一会才回复他,孩子是有了,但婚还是得继续离。
这事落到齐元德耳朵里,陡然换了一个味道。他首先认定自己的孙子就要来了,媳妇这是在拿乔作势,万不能纵了脾性,得赶紧弄回来在家好好养胎。可转眼一瞅自己儿子那副悲喜交加的茫然模样,心头便涌起一股怒气。再也按捺不住,唤上司机便往深圳奔来。
一路上,老爷子的思路理得很快,Debra 的娘家在内地,父母早就拿到了澳洲永居身份,大半的时间都在南半球,深圳其实并没有人给她撑腰。她能这么硬气地闹离婚,无非就是仗着工作收入还可以,经济上没什么压力。可是这合伙人的位置坐上去容易,坐稳可就艰难了。非讼业务向来三分靠实力,七分靠人脉。若没有齐家的脸面,倒看看她一介女流凭什么坐稳这合伙人的位置。
黑色长款的凌志轿车,直直驶进了律所的小院子,康俊紧赶慢赶地迎出门去,一副谄媚的模样拉开了车门,虚扶了一把齐元德,故作亲热道,“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也不提前两天打招呼,好让我先内部整理一番,您看这里头乱七八糟的。”
齐元德神色矍铄,像模像样地在门口环顾一圈,点评了一番周遭的格局气象,方才抬起脚,稳稳地走进去。
律所最体面的会议室在三楼,占了半层楼面,中间是一方圆形的深紫色原木会议桌,真皮高背的椅子,可以坐下六七十人。左右两侧都是齐天花板高的书架,满满当当地放着各类法典案例、一列一列排过去,便是一个小型的图书馆。北面是整面的玻璃墙,恰好对着院子里一株枝叶茂盛的玉兰树,绿影叠翠,金色的阳光穿溢其间,为整间屋子平添了几分生机。
齐元德慢慢踱了进来,手指在光洁的桌面上滑过,那木头纹理细腻,木色发亮,隐隐透着一种暗紫色的光泽,显然是有年头的了。齐元德曲起手指,用关节叩了叩,赞许道:“小叶紫檀木,产自印尼。这种木材,触手生温,油润不干,十年前一吨原木的价格已经过百万了。你们陈君大律师可是个讲究人啊,弄了这么大一块老木,也不私藏起来,竟这么堂而皇之地摆在这里。”
康俊抬眼笑了笑,解释道:“这是陈律当年帮一个外商打赢了官司,对方赠送的谢礼。陈律没有您这般的眼力,当时也不知一块木头还能价值千金,就收下了。后来,还是其它朋友告诉他,这是正宗的檀香檀木,价格高得惊人。陈律心想,收也收了,总不能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