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镜子里自己憔悴的面容,陈戈哀怨不已,早知道还不如睡床上,软榻太过窄小,加上皇上一整夜都缠着他欢好,日上三竿醒来仍累得他腰酸背痛,浑身的骨头都似散了架。

寿安掀帘而入,躬身递来一份散着淡雅香气的粉色帖子,“主子,贤妃娘娘送来请帖,邀您今日参加她的千秋宴。”

“贤妃娘娘?”陈戈疑惑皱眉,接过帖子翻开,暗自心忖自己与她毫无瓜葛,他是男子,又是臣子,贤妃娘娘邀他赴宴本就于礼不合,送帖子来到底是何意。

他心知皇上行事张扬,自己与皇上的事不可能不走半点漏风声,贤妃娘娘这一遭莫不是已把他当作了后宫姊妹……

陈戈心中又羞又怒,将帖子丢回给寿安,“我问你,皇上究竟是不让我出章德殿还是不让我出宫?”

寿安和水碧互相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答道:“皇上吩咐您若是嫌闷,可到各宫行走。”

“各宫行走……”陈戈气笑了,皇上竟也把他当作女人看待,将他堂堂八尺男儿困于后宫与嫔妃为伍,实在是莫大的侮辱。

可君在上,他无半点反抗的能力。

陈戈深深地闭上眼,挥了挥手,“去回了贤妃娘娘,就说男女有别,臣不便赴宴。”

贤妃娘娘的请帖勾起了陈戈暗自压抑的不甘与愤懑,他心中难受得紧,干脆起身到花园练武发泄。

手中的长剑在日光下闪烁着寒光,随着他手腕的轻转,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发出嗖嗖的破空之声。

身子仍是不适的,但陈戈不管不顾,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感,剑势愈发凌厉。

很快,他便出了汗,水碧捧着用热水泡过的帕子,站在一旁焦急喊道:“主子,主子,您要注意身体啊,皇上说您体弱,伤又才好,哪能这么出汗啊……!”

连她也觉得我如女子般娇弱吗?!陈戈紧皱眉头,更加用力挥舞手中长剑。

此时,章德殿的大门被两个太监用力推开,一大群宫女太监涌了进来,分列两旁,随后之后几位花枝招展的嫔妃款款行来。

水碧和寿安见状连忙跪下请安,“拜见丽妃娘娘,贤妃娘娘,韵妃娘娘,婉嫔娘娘,容嫔娘娘。”

陈戈神色一紧,慌乱地收剑回鞘, 单膝下跪行礼,“下臣见过几位娘娘。”

他低着头,发丝因汗水而略显凌乱,几缕黑发贴在额头,肤色是健康的麦色,下颌线条坚毅流畅,在阳光的映照下,凭添几分冷峻,细密的汗珠沿着了修长的颈部曲线缓缓滑落,凹陷立体的锁骨周围斑斑红痕若隐若现。

几个嫔妃心知肚明这些痕迹代表了什么,脸色都在一瞬间变得有些扭曲。

原以为皇上在皇陵宠幸了一个低阶宫女,后又把人带回偏殿藏着却又不给位分,只是一时贪图新鲜,却没想到竟对此人日夜宠幸,皇上遇刺之后连她们都不见,却会来章德殿探望,几人难免心有嫉妒,多方打听才隐隐约约听说章德殿藏着的并不是女子,而是男子。

丽妃最是心思活络,借着贤妃生诞提议不若邀请章德殿的主子一同作乐,几个嫔妃都想看看被皇上宠幸的男子究竟是何模样,贤妃便差人送了请帖过去,哪知得到的回复是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