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骑到这来?”

“你哥让的,说你心情不好,带你来秘密基地”,宋微的气息渐稳。

陈因因撇嘴,想怪他们独享的秘密。每次问她哥,为什么和宋微一骑车出去就这么久,到底干什么。他总说没干什么,只是骑车。原来飞驰在风里如此享受,却不带她。

风把云做的蛋花吹散,剩一片幽深的蓝,远不见边际。陈因因看着湖面,问宋微,“你觉不觉得这个湖像海一样,颜色好美。”

“一看你就没见过真正的海。”

宋微闭上眼,手臂习惯性向后撑,闻着空气中漂浮的咸味,回忆亲眼所见的海。渤海湾泥沙沉积,是青黄色。黄海有不冻港,是晶莹的浅蓝。

“是这个地方太贫瘠了,什么都没有,你才会觉得这就叫美。”

本已消化的酸涩翻涌上来,陈因因耳边回响妈妈的不甘。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幸运,尽管父母分开,但依然关爱她。她对自己说,家庭无法选择,为贫穷而自卑是懦弱。但这一刻,宋微让她人生第一次感到委屈。

陈因因要走,手腕忽然被拉住。

宋微的手掌很大,握她手腕上就可以裹住她的手,用些力气,就能令她降落到他旁边。但他只是抬起头,缓缓开口,“我是要说,别只看眼前,也别浪费力气在难过上,等长大了,我们可以去看全世界任何地方的海。”

他说任何地方,他说我们。

他还说,“海和湖最大的区别,是海有分界线,内海和外海,不同的洋流,都会因为密度和水温不同而自发分隔,就像人的命运一样。”

陈因因感到胸腔里在震动,但更多是困惑,“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微沉默,又只看着她。

陈因因没耐心打哑谜,皱皱鼻子,甩开他的手往湖边走。

宋微手一撑平地起身,跟在她后面,安静地看着她的表情一时一变。不知过了多久,云来云又去,陈因因不再苦着脸,开始好奇地捡贝壳。

“这里有你桌子上那种海螺。”

陈因因兴奋地捧到宋微面前,“听说海螺里能听到海的声音,你那只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