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来临时,宋微却很镇定,先送因因回深圳最紧要。她回家一折腾,可谓起个大早赶个晚集,要去赶九月一号的最后报到期限。

一路上,宋微都在跟她讲不要急。

直到在深圳已经办完了所有手续,他要回武汉时,才明白陈因因不是急,而是慌。

她说让他走,却又不撒手,结果还是两个人到旅馆闯了祸。

然而,开始工作后,异地恋对陈因因的冲击骤然消失。进入电站简直如同打开新世界,或者说进入营地。每个新兵的第一件事,都是拜师。

陈因因的师傅姓查,是个快五十岁的地中海老叔,为人很随和总大笑,和她相处得很好。老师傅们都调侃说,“你俩走一起就跟爹带着闺女似的”。

查师傅上学时的专业是精密仪器,后来专门实验调试发电设备。早年苏联老大哥留下的东西,他都上手过,如今又到了找法国人买的。

大亚湾电站有三组设备,开动前要做无数轮实验,还有安全测试。

陈因因感到,大学四年只学了个皮毛,新一轮真正艰苦的学习刚开始。

在无数埋头苦读,跟着师傅连轴转,通宵研究设备的夜晚后,一年时间如电流迅速划过。

宋微毕业在即,而他特地来当面跟因因说,“我想去北京读研,在中国政法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