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因因惊诧,问金老师此话怎讲,只见金老师眯眼看着她的脸,说从她脸上就能看出来。
“咋今天都这么神叨叨!”
陈因因轻咳一声,把宋微的事悉数道出。
“把我们爸妈都弄死不现实,我看得我跟家里闹一通,然后我爸去跟他爸闹一通。”
“谁给你出这馊主意,还是你嫌自己人生不够戏剧化,想加点戏?”
金老师说着起身,进了屋里。
“那您说这该怎么办,私奔啊?”
“什么都不用做”,金老师拿着个盒子出来,“宋微他爸现在活着跟死了没两样。”
陈因因愣,手被金老师碰了碰。低头一看,盒子里是一套金首饰。
“给你的结婚礼物,早备下的。”
陈因因惊喜又有点害羞,“谢谢您!但这还都还没影的事”
“不好说哟”,金老师轻笑,带着皱纹的一双眼睛极亮,好似故事里的先知。
当晚,陈因因抱着金首饰睡得香甜。
转天,陈家所有人都一大早就醒了。周锆说,明敏准备好要去找大师算账。
陈因因比当事人还兴奋,要扛着耙子去助阵,“骗子就该当肥料,我要为民除害!”
宋微好不容易才把人拦下,“明敏不是一般人,她一个人就能搞定。”
他深深记得当年听说的,李明敏单枪匹马去要债,把人堵房子里走不了。
不料,这回有周锆陪着一起去,也还是铩羽而归。那个大师,早就跑路了。
陈因因:“那你俩这婚还结么?”
周锆不作声,小心翼翼地看明敏,得到她一个钉子般的“结”。
顿时,四人心都落下来,仿佛这婚已经结了,却又感到事过得太急太草率。
陈因因:“你们手续啥的打算咋弄?”
“你着啥急”,周锆打趣,“你自己的事告诉爸妈了?想跟我们一起摆酒啊?”
啧,陈因因瞪过去,让他闭嘴。
不料,宋微握住她的手,“是不应该再拖着,我去跟叔叔阿姨说。”
“我陪你,万一真挨打我顶着。”
周锆瞬间变成护花使者,惹得陈因因差点翻白眼,却听到明敏也赞同。
“要去就快去,别跟我们似的被发现了,让他们觉得是故意瞒着更难办。”
于是,陈因因和宋微兵分两路,她去找张素梅,宋微去找老陈。这是宋微要求的,有些忏悔和道歉,他必须单独面对。
因因本以为要从家里把张姨带出去,却没找见人。她往厂里去,听同车间阿姨说,是到厂房楼顶透风去了。
从安全梯上去,那一道瘦长身影在围栏边,舒展手臂,仿佛要乘风而去。
陈因因一怔,想起在学校看的露天电影里,有个三太太总在屋顶唱戏,最后疯掉死了。她下意识快步过去,一把拉住张姨。
张素梅看清是因因,脸上闪过惭愧,笑着问她怎么来了。
“张姨”,陈因因顿,决定省去没必要的铺陈,“我来说,我其实是和宋微一起回来的。”
张素梅没有很惊讶,却也没说话。
“我的意思是,我们又好了。”
见张素梅有些困惑,陈因因反应过来补充,“我们之前觉得对方挺好的,就谈朋友了。”
随着话音,一行白烟从反应塔中窜出。
天际线上悬着夕阳,流油的蛋黄般,圆满的一个形状,印在一层灰云上。凝滞的安静中,张素梅还是那副淡然和蔼的表情。
“有时候,还真是一到黄昏就会想死。”
她的脸上浮起微笑,像油漂到水上,“加上你刚说的事,我要是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