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随云不再勉强,他从病房外坐到早晨,直到医护人员说宋白醒时才走进病房。
宋白正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他的眼神不怎么明亮,灰扑扑的死水般。直到季随云站到他旁边,宋白才生锈木偶般拧了下脖子看他。
宋白勾出了个很嘲讽诡异的笑:“没死在你床上,太可惜了。”
季随云红着眼睛,忽然举起手狠狠甩了宋白一耳光。
这是季随云说过再不对他动手后的第一次,也是季随云不因为陆伏成就动手打他的第一次。
“你他妈敢自杀?!哪儿不满意了你说话啊!你说!你不愿意说也行,有什么怨气冲着我来!!你从哪里弄的头孢?你他妈真是长能耐了!”
周归璨连忙上前:“你着急归着急,他才从急救室出来你对他动什么手!”
季随云打宋白的那只手也在抖,他是真的快因为后怕崩溃了:“宋白你说,你说我做了什么你恨我到这个地步!”
杀人诛心,宋白连给季随云下药都懒得,只刺季随云最软的那处。
宋白右脸颊上微微红肿了一片,但他没有碰,他也不看季随云,仿佛是为了不脏眼睛:“你动陆伏成手的时候,就已经想逼死我了,现在从这里装什么?”
季随云身体猛然一僵,瞬间从头顶一直凉到脚底。
“只是因为这个?”
“'只是'?你的心真狠啊季先生,这样轻描淡写。”宋白缓了口气,一字一顿:“你毁了他的未来,也彻底断了最后一点我跟你凑合在一起的希望。”
季随云一时间如遭电掣,他浑身抖起来,双眼赤红:“你肯明说再好不过!”
季随云笑的悲恸,他盯着宋白:“我把自己的手赔给他,双倍赔给他!”
宋白嘲弄似的笑了下,季随云深深看他一眼,喊了声:“王虎,进来!”
保镖立刻就推开病房门走进来,他看着季随云,问道:“季先生……”
季随云打断他,只是道:“刀给我。”
“这……”
“给我!”
王虎不敢违抗命令,从怀里抽出那把他用了十多年的buck军刀。自然是开了刃的,整个刀身长度也就十多厘米,却闪着冰冷锋利的寒光,一看就是把常见血的好刀。
季随云根本不怕被误伤地粗鲁将刀夺过,他拿着刀盯紧宋白,脸上的神色偏执疯魔:“你说,想看我先剁哪根手指!”
如果这时宋白随口说出一根手指,季随云真的会毫不犹豫地对自己挥下刀。周归璨却在宋白之前回过神来,他冲上去一只手按住季随云的胳膊反拧折在身后,另一只手直接卡住了季随云脖子:“冷静一点季随云!你他妈别在这时候犯神经病!”
季随云确实丧失了部分理智,他甚至忘了怎么用技巧挣脱周归璨,只靠蛮力无用的挣扎:“你放手!”
周归璨自然不可能看着季随云伤害自己,一时间反倒是他们两人旗鼓相当的撕扯起来,刀太锋利了,几个残影就让两个人手上都被划出了几道血痕,鲜血成串的滚下来,啪嗒啪嗒砸在瓷砖地上,然后被鞋底踩出了肮脏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