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枝见王新凤没怀疑,自然也没有质疑。
桑葚却不,他了解自家妹妹,也了解自家爹。
他爹可还没消气呢,不会带着桑叶到处疯。
再说,桑叶为什么出门他是知道的。
趁王新凤和榆枝不注意,桑葚将虎子李宝蛋叫到一旁询问。
两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里,对桑葚的畏惧,不敢隐瞒,老老实实的说了。
桑葚挑挑眉,却不担心,他和桑大壮一样,很信任桑叶的能力。
不过吴家……
“你们说,李喜弟的娘被打伤了在家?伤得重吗?”
李宝蛋想了想道:“应该很重吧,我昨晚听得可吓人了,好像骨头都断了,要不然今天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喜弟姐被带走。”
“那李喜弟的娘可生气?”
“当然生气,”李宝蛋道:“婶子一直在咒骂李家人和吴婆子不得好死呢,哭着喊着要报仇。不过,我瞧着没啥用,李家这么多人,她打不过,骂不过,现在还躺炕上,也就骂骂人,出出气。”
桑葚勾唇,那可不一定。
“行了,你们回去吧,辛苦了。”
得桑葚一句辛苦,两人受宠若惊,还胆战心惊,连说不辛苦,不辛苦,撒丫子跑了。
??40桑葚的叙述,遇熟人
桑葚漠然的小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回了趟屋子,又无声无息的离开。
李旺发家,跟早上桑叶来看到的情况差不多,只有三个人在。
或许是刚送走了一个李喜弟,所有人心里都有些想法,没有在家待。
更多的原因,应该是不想面对杨氏的哭骂。
没有人权的另外两个儿媳不会出去串门,多半是被吴婆子赶去了自留地。
吴婆子一向心狠,要磋磨儿媳妇,根本不管儿媳的的死活。大冷的天赤手掏冰,大热的天顶着大太阳干重活,怎么狠怎么来,完全不把儿媳妇当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一天是能歇息的。
今天或许是因为卖了李喜弟,心里发虚,才任由杨氏躺着咒骂,要不然骨头断了都得起来干活。
杨氏躺在炕上,无力的叫骂哭喊,凄厉又绝望。
盼弟喜弟在后院劈柴,离得有些远,大概是故意跑远的,杨氏的哭骂让她们心烦,更让她们恐惧,喜弟的今天,就是她们的明天。
虽然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仍旧害怕,能逃避一时是一时吧。
所以,桑葚轻松进了李家,站到了杨氏炕前。
杨氏正哭骂得悲切忘我,突然发现投下来一片阴影。
以为是李家人,面目狰狞,翻身起来就想撕扯。
结果发现是个不甚熟悉的孩子,愣了两秒,才迟疑道:“是桑家小子?”
桑葚面无表情,微微点了点头:“杨婶子好。”
杨氏从最开始的疑惑中回神,又恢复了狰狞和痛恨:“你来干什么,滚,滚出去。”
她和老桑家的人没有仇,甚至因为吴婆子时常被老桑家的人治,对老桑家还有好感。
但这会,唯一的闺女被卖了,满心恨意,看谁都是仇人。
杨氏嫁到李家,这么多年,也就生了李喜弟一个姑娘,为此,男人觉得没脸,打骂她,婆婆觉得她无用磋磨她。
她自己也觉得有罪,忍气吞声,只想要在这个家,有一丁点的立足之地。所以,一直以来,她们母女,是李家最底层的存在。
李家三个儿媳都不受宠,她是三个儿媳妇里,最惨的一个,只因为其他两个都生了儿子。
杨氏一直任劳任怨,伏低做小,却不想换来的是更狠的对待。
唯一的闺女被送去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