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们分神,姜清染猫腰钻出窗户,踩着院里晾药草的竹架就往屋外蹿。腰伤牵得她身形一晃,被左右扑来的两人架住胳膊。
“姜清染!”
“小妹!”
徐舟野拦腰把人抄进怀里,姜贺临在底下急急铺开晾晒的棉被。月华如水泼了满院,姜清染拽着徐舟野的衣襟笑出泪花:“你们这样,我倒真像瓷做的了。”
可是打闹归打闹,姜清染却真贪恋如今的温暖。
无论如何,她都要守住姜家,守住恒亲王府,守住整个宣治。
三更天的梆子惊飞宿鸟,姜清染迷迷糊糊感觉后腰凉飕飕的。
徐舟野跪坐在榻前,就着夜明珠的光给她涂药,指尖沾了薄荷膏往她痒处抹。
姜清染自然是浑身难受,忍不住地扭动,可恒亲王似乎是看不出来一般,动作反而愈发轻柔了。
他甚是喜欢姜清染这般模样,嘴角一勾:
“别动。“他压住乱扭的腰肢,“你三哥在门外候了半个时辰了。“
姜清染扭头瞧见窗纸上的剪影,姜贺临抱着药箱来回踱步,每隔半刻钟就要贴门听听动静。
“三哥。”她故意哼唧,“疼......”
门“砰“地被推开,姜贺临端着药盅的手直抖:“要不还是请大夫......”
“请了三个大夫了。”徐舟野扯过锦被给人盖好,“都说静养十日便好。”
姜清染从被窝里探出头:“我真没事,你们......”
“闭嘴!”两人异口同声。
晨雾漫进小院时,姜清染被窸窣声响吵醒。徐舟野和衣睡在矮榻上,手里还攥着半卷《伤科汇纂》。
姜贺临蹲在灶房熬药,药吊子咕嘟声里混着刻刀声他在雕个带暗格的木枕,里头塞满安神的干茉莉。
“三哥。”
姜清染扒着门框探头,被姜贺临用披风裹成粽子:“江边运来批金丝楠,我给你留了块纹理最美的。”
“真的?”她眼睛倏地亮起来,“要打张美人榻放在......”
“等你伤好了再说。”徐舟野拎着药包进来,“今日的补药里添了甘草。”
姜清染哀嚎着缩回榻上,突然摸到枕下硬物油纸包着城东李记的杏脯,糖霜里还混着刻刀刮落的木屑香。
??第142章 回京
姜贺临把最后一块金丝楠木料推进刨床时,木屑纷纷扬扬落了满肩。他听着门外渐近的环佩叮当,故意把刻刀往木纹裂口处重重一压。
“三哥又糟蹋好料子!”
姜清染提着裙摆跨过满地木花,发间新打的珍珠步摇扫过他沾着松脂的衣袖。姜贺临举起巴掌大的木雕小像:
“给你做的镇纸,像不像你八岁偷吃的模样?”
“明明是三哥爬树摔肿屁股的样子!”
姜清染抢过小像,指腹蹭过圆滚滚的莲藕臂,“这料子......皇陵享殿的边角料?”
“圣上特批的。”姜贺临摸出油纸包,“城北张记的杏脯,特意为你排队,比李记少三分酸。”
檐角的铜铃忽地被江风吹响,姜清染捏着杏脯的手顿了顿。徐舟野的马车已候在渡口,二十箱账本正在装船。
此时江边杨柳依依,姜清染心中生出几分悲戚来。亲人此次一别,怕是下次再相见就实在久远了。
“工部新派的监造姓周。”
她突然开口,“最爱在卯时三刻喝雨前龙井,往茶里搁三颗盐渍梅子。”
姜贺临的刻刀在木料上打了个旋:“又是梦里瞧见的?没事总管旁人做什么。”
实际上他根本不相信姜清染所谓的梦境,可是这是他妹妹,每一刻见面都是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