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舜卿借着天光,看到面前的万安期浑身血污,脸上还挂着一道血口。
他看了眼自己肩上的菜刀,又看了眼万安期,脑中还原出一个大致的设想。
万安期定是被那五大三粗的妇人绑去做儿子,万安期不从,好不容易逃出来,但也是挨了一顿打,打得他皮开肉绽,随后他偷出菜刀,一路跑了出来,看到自己,一紧张便砍了过来。
“八九不离十。”周舜卿想,这一路走来,他觉得自己的脑子灵光了许多。
“周大人……”
万安期冷着脸,指了指屋内。
“她抓你去当儿子?”周舜卿问道。
“里面有很多活尸。”万安期说道。
妇人如果想抓他做儿子,那……行尸是怎么回事呢?故事突然变得复杂起来,或许,从一开始,自己便猜错了。
周舜卿有些不忿,不仅因为自己猜错,还因万安期的称呼。
自己、钱焘和朱太妃从来只叫他们为“行尸”,惟有郝随固执己见,向来以“活尸”称呼,像是显得自己高人一等似的。
“行尸。”周舜卿纠正道,同时将神臂弩掏了出来,端在胸前。
“叫殿下起来,走,我断后。”周舜卿命令道。
“你不杀了他们?”万安期问道。
周舜卿有些吃惊,他转头看向万安期,只见他的丹凤眼仍带着孩童的饱满与圆润,但神色却已不似两人刚结识那般。
“为何要杀?”周舜卿问。
“他们吃人,活人一茬茬变死人,死人一茬茬变活尸,最后活尸越来越多,人与活尸也越来越没分别……”
周舜卿歪着头,似懂非懂地听着。
“终有一日,你我也会变做活尸……不过在那之前,屋里的活尸会冲出来把我们几个都吃了,想变活尸都没机会。”万安期顿了下,冷冷道。
“话虽如此,但我一人,贸然闯入……”
周舜卿还未说完,万安期便踮起脚,将他肩上的菜刀拔了下来。
“刃筋对不?”万安期问。
“嗯?”周舜卿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说的,刃筋。”
周舜卿想起自己曾对万安期说的刀剑之道,刃筋不对便斩不进去。
万安期这一菜刀,虽然力道不足,但刀刃嵌入甲片,刃筋肯定是没偏的。
“菜刀厚重粗短,刃筋自然较顺,若是长剑……”
“你手里的不是长剑?”
“是。”
“你会用吗?”万安期又露出那副挑衅的神色。
屋里有一股人血特有的甜腥气,直冲口鼻。
这屋不简单。
当周舜卿认识到这点时,已经骑虎难下了。
万安期不知抽了什么风,非要自己进去,自己也不知道扭个什么劲,还真吃了他的激将法。
“唉……老了……吃不进去了……”
一名身材矮小干瘦的老者靠在墙边,喃喃道。
他肚子涨得巨大,里面仿佛塞进一床过冬的棉被。
那老者揉了揉自己硕大的肚子,不慎将肚皮摁破,一只脚从他肚子里冒出头来,随后越伸越长,最后掉出来一根完整地小腿。
他的肚皮因此敞开了一个打洞,肉糜混着整块的残肢从他肚里冒了出来,引来了周遭许多行尸。
闻声而来的老者、老妪纷纷趴在他面前,吮吸着地上流淌出来的汁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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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成人
周舜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