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福,我们一起回汴京,你不是说要一起弄个乐班嘛……就叫福期乐班……”万安期带着哭腔说道。

万安期的呼喊声不仅吸引到了朱福,也惊动了在枯塔四周埋伏的皇城司亲事官。

几名亲事官循声而来,弯弓引弦,一箭射去。

箭矢扎在朱福肩上。

“快趴下!”万安期与朱福急忙趴倒。

朱福盯着那支箭,一手攥住箭尾,缓缓将它折断。

“朱福……你快跑吧……不过不能回枯塔了,他们明日要向枯塔放箭。”万安期安排道。

“阿哥,我给你这个,你别跟娘说,我……我拿家里的种子喂了老斑鸠,娘知道了又要打我……”

朱福将金钗插在万安期发髻中,说道。

“朱福,阿哥交代你,你要记住……“

万安期收了哭腔,说道。

“阿哥你说。”

“你要去汴京找我,汴京旧城,小甜水巷东头第二家脚店,路上千万不要和人说话,也不能吃东西,知道吗?”

万安期望着朱福的双眼,认真道。

“知道了。”

朱福缓缓爬起身,朝着远处跑去。

又一支箭飞去,落在朱福身旁的树杈上。

“不许放箭!”万安期朝亲事官吼道。

亲事官没有理会他,又搭上一支箭。

万安期挡在亲事官与朱福之间。

“快别射了!”

一名年长些的亲事官拍了下拉弓的亲事官。

“皇甫大人说,凡是枯塔内的暴民都要射死。”

“你没看见那小孩儿是谁?”

“一并射死呗。”

“我这么跟你说,他和周舜卿坐一个轿子,他俩啥关系?要是出了事你的人头都不够抵罪的。”

拉弓的亲事官定目望去。

微弱的月光与火光交映下,万安期白净瘦削的脸上挂着两道泪痕,皓齿朱唇,头顶还插着一柄金钗。

“还是周大人有雅兴……”他不禁感叹。

翌日,周舜卿酒醒后,大军已经集结,千万支弩矢向枯塔射去,上百个年头的枯塔没多久便土崩瓦解,化作一堆土块青砖。

数千兵士在废墟中搜了许久,找出数百行尸,但没有一人是先帝。

祸不单行,正在周舜卿心急如焚之际,张若冲又不见了。

他就剩一个头,肯定不会自己跑。

“是我藏起来了。”面对周舜卿的质问,万安期供认不讳。

“藏哪儿了?!”周舜卿急切问道。

“等先帝送去皇陵了我便告诉你。”

“还送个屁啊!全完了!”周舜卿怒骂道。

“周大人,你原本不是这样的……”万安期说道。

“那我是怎样?”周舜卿似乎听出万安期意有所指。

“我认识的周大人,是真正的士大夫,会说士悯天下之苦;哪怕自己一个人,也会为了保护旁人,和行尸打斗……从前的周大人,不会轻易杀人,不会下令杀害百姓,更不会为了当上高官而做尽坏事……”

万安期说道。

“你的意思,都是张若冲搞得鬼是吗?”周舜卿问。

“这并非张曹官的错,更不是周大人的错,大伙儿都会为了想要的东西,做出很过分的事。但如果人人都那样的话,就和到处吃人的活尸没区别了啊。”

周舜卿迟疑了片刻,将腰间的佩剑解下,扔在地上。

万安期本以为他要用剑来杀自己,但后来看到周舜卿又将兜鍪摘了下来。

“周大人,你要干什么?”万安期问。

“先帝尸骨找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