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心知肚明,若是没有转机,夜幕降临,他们在野外不是冻死,便是饿死,或是被行尸分而食之。
万安期的想法是对的,天气转暖,冰雪消融,地上的活尸也多了起来,一刻钟的功夫,他就看到了好几个。
一个在土地庙上头蹲着,不断用牙啃咬着自己仅剩的几片指甲。
还有一个趴在树上,抱着粗壮的树冠,时不时发出两声婴儿般的啜泣,而高处的树杈之上,挂着好几圈大拇指粗的肠子。
万安期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看到,或许没有看到,或许看到了,但也不想理会。
若是有行尸冲上前来,他们也会不加抵抗地被活尸吃干抹净,万安期心想。
周舜卿的步伐愈发沉重,他身上的布衫已许久未换,上面满是汗渍与血污,他身后的宝雕弓、腰间的手刀、背上的人头此刻也感觉无比沉重。
弓箭、兵器都有用处,该丢下的应是张若冲的人头。
周舜卿也想过此事,但接着打消了念头。
他不知是觉得张若冲可怜,还是张若冲帮过他许多,还是仅仅因为有张若冲在身旁,自己便不会手足无措,哪怕他已死,只剩下一个头。
远处传来地震般的轰鸣,宛若盘古在敲打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