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撞到她被告白的场面时,他伸手点燃了一支很长时间都没想起来碰过的烟。

他开始更加肆无忌惮,在她面前。

这么说可能很奇怪,他觉得自己的负面情绪也有了一种能被接纳的安全感。因为他也在承受她的,他们互相并不亏欠。

他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好事情,就像陷入了一场针锋相对的游戏,虽然对未成年人游戏都有防沉迷系统吧?可不巧,他和对手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个游戏早已经全面入侵了他的生活。

于是,他发现自己的脾气开始有变不好的苗头,平常能对别人维持的温和偶尔几个瞬间开始很难以维持。

比如那个下雨天的飞鸟公园,如果换作以前跟别人争吵,他会想就算了吧。比起一时的宣泄,他更头疼未知的会损伤自己的结果。

可那天,他不仅还了嘴,还在经过那个男人的手推车时一脚将它踹进了喷泉。

刹那间,激起的水花,天地间的急雨,还有身后传来的踩着水花的声音仿佛都在为他鼓掌。

林耀远循着声音转过身,看见的却是意料之外的人。

陶茹之从栖身的避雨处跑下来,刘海都被斜风吹湿,抿着嘴,将帆布包递过来,说这个给小狗装。

他的视线从包又转移回陶茹之身上,这张在这之前他并没有仔细注意过的脸,在春日的花荫下像飘下枝头,飘向他的另一朵花。

但这朵花的眼神却是锋利的,完全与柔弱两个字没有任何关联。

她会飘落,会飘向任何地方,但她不会凋零。

这样很好,他想,果然是他精心灌溉的那盆山茶。

*

开始养雨滴之后,林耀远生活中的乐趣又多了一项。

他喜欢小狗。小时候第一次在路上看见流浪狗,是条黄色的小土狗,它跛着腿跑过来蹭他的裤脚,身体骨瘦如柴,毛也很脏。

但他手边没有可以喂它的食物,匆匆跑去找小卖部买火腿肠,回来时那条流浪狗已经不见了。

后来他的书包里经常放着一根火腿肠,也数次经过当时的那条小巷,但再也没有看见过那只小狗。

他时常想它还活着吗,有没有好好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