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谁划开界限？”韩雅昶喷了几口烟圈，搭下眼皮，白方盛铭一眼，不悦的问，“今天你约我来喝茶，其实是余泽怀让你来给我带话？”

方盛铭没接话，面色有点不言自明的意思。

“余泽怀那几年是不是被我跟韩玺揍少了？他妈少打我的妞的主意，孔妤什么时候跟过他了？一开始，他找他们音乐平台的总监威逼利诱，孔妤才勉强答应跟他认识。那时候她不过是一个在校大学生，一个单纯如水的小姑娘，被余泽怀带去丽泽那种乌烟瘴气的局，当众让她被人羞辱，你觉得真的合适吗？

后来孔妤不理他，他又胡搅蛮缠，骚扰得她都换号了。这些帐我还没跟他算，他倒叫你来我面前说叨了。是不是就想干架？老子奉陪到底！”

说着说着，惯性是懒痞厌世的韩雅昶忽然变得很凶，凤眼里瞳孔熠熠的，闪着怒火。

Augenstern

“不了, 方盛铭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说我不爱听的话。”韩雅昶回答。

“他就是那样的。”张娴静放下画笔，站起身来, “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韩雅昶说，说完又告诉她，“刚才我看到1376展览室里有幅画，挺喜欢的，我想买。”

“哪一幅？”

“四臂观音。”

“哦，那一幅啊，那是孔小姐定制的。她还没来取，恐怕不能卖给你。”

“哪个孔小姐？”

“就是你跟方盛铭今天一直在聊的那位孔小姐。”

韩雅昶有些意外自己看上的画，是孔妤定制的作品。“是么？”

“看来你跟孔小姐真的是很情投意合呢。”张娴静羡慕的说。

“哪有。”韩雅昶嘴上说着, 心里却默认了。

就是的, 他的妤妤喜欢的东西，就是他会看上的东西。

“她说明天来取, 明天你要再来吗？”

“明天再说吧。”韩雅昶别过张娴静, 走了。

张娴静的目光跟着他的背影走得很远。她想, 他是个极有礼貌的人。与其说极有礼貌, 不如说是十分尊重别人的人，

不管别人的身份多么卑微, 他始终会把对方认真当一回事。

方盛铭以前也曾约过别的公子哥到这里来谈事情, 那些男人走的时候不会多看张娴静一眼。

因为他们觉得，张娴静不过是方盛铭包养的情人, 直白一点，就是方盛铭花钱豢养的玩物, 根本不是人, 不值得被尊重。

唯有韩雅昶, 临走还要专门来跟她说一声。

张娴静怔怔的，又想起了年少时第一次初见韩雅昶的情形。

方盛铭坐得不远，抽着烟，静静注视着张娴静为韩雅昶着迷的样子，渐渐觉得他的想法是对的。

浮生若水，欲壑难填。

他只能为张娴静做到这一步。

张娴静对韩雅昶念念不忘，是因为她觉得韩雅昶跟方盛铭不一样。

这一次，方盛铭就拭目以待韩雅昶能为女人做到哪一步。

*

孔妤这两天在录歌，那首没有发布的歌曲《灼爱》，她在彭濯的劝说下，还是决定将其录完。

她想在间奏里加入一段大提琴的乐声。

彭濯给她找了好多专业大提琴手的演奏，她都觉得不满意。

孔妤在心里想起的理想型是那年初秋，她在栀北高中里听过的提琴声。

学校文娱会上，主持人报幕。

“下面我们有请高三七班，韩雅昶表演单人演奏大提琴自创曲，《Augen Stern》。”

幕布拉起，少年站在舞台中央，一身白衣白裤，俊美容颜，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