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陵城外。
……
盛京向来比北地冷得要晚些,可如今也已嗅到了冬日的气息,朔风凛凛,寒风刺骨地让人直打颤。
“裴大人,您稍安勿躁,非是奴才不给您通传,而是陛下正在与苏国舅商议要事,吩咐了不见任何人。”
勤政殿前的太监讨好地看向面前披着黑裘的男子,见他执意要等,便道:“门廊里冷,要不奴才命人带您去偏殿?”
“不必了,就在这里等。”
裴澈再次压下想要硬闯勤政殿的冲动,留在门前继续等待,太监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
勤政殿内,炭炉一刻不熄,暖如春日,可宁天弘的目光却如冬日般冰冷。
“依舅父所言,那日放走言安的,不是杨肃就是裴侯?”
苏韶摇头:“只能说极有可能是其一,据我所悉,那日言安应在五更时出城,正值杨肃的人与裴侯的人交换之际。”
宁天弘陷入沉思。
他与宁天麟交战节节败退,固然有机括弩不足的缘故,但也未必不是有人将行军路线泄露了出去,而能获悉这些消息的,绝非普通细作,必然是位高权重之人……
大概是苏韶也想到了此处,眉头紧锁道:“可裴侯一向瞻前顾后,做事缩手缩脚,当年盛贵妃一案他也多少有些干系,他岂会有胆量投靠麟王?”
宁天弘沉默片刻,冷笑:“裴家可不全都是无胆之辈,舅父可还记得章西围场那次?”
那次被怀疑之人也不少,可裴伯晟与杨肃却是不在其中的。
苏韶胡须抚至一半,“陛下莫非是怀疑……”
不言而喻,宁天弘眯起眸子,“事到如今,也由不得朕不去怀疑他。”
当下正是急用人之际,裴澈更是不可或缺的将才,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可贸然指摘,苏韶便又道:“既然已得言氏女,麟王那边一时片刻的还能拖上一拖,陛下不妨暂将这份怀疑放在心里,留心观察,倘若他真有二心,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宁天弘略一思忖,觉得苏韶此言有理。
乌伦格桑一死,交易也戛然中止,他赔了夫人又折兵,白白丢了嘉庆关不说,图纸也没拿到,苏凝霜更是不见踪影。
眼下重中之重并非是揪细作,宁天麟已经快攻到了盛京,需得先逼他退了兵。
宁天弘涌起一股恼火,不长眼的太监此时又硬着头皮进来禀报,宁天弘正要发火,那太监赶紧跪地。
“陛下息怒!是裴大人,裴大人有要事觐见,已在外侯了一个时辰,许是当真有急事,奴才瞧着,若再不来通报,是要拦不住了。”
--【作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