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之大不亚于国公府,孟氏连问了几个下人才寻到言清漓的住处。这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个丫鬟也不见,孟氏踟蹰了片刻还是迈步进了,谁知刚到正屋前,就和才出来的人打了照面。
“……珲儿?”
见来人是孟氏,言珲暗暗将匕首插回腰后。
孟氏十分惊讶在这里见到他,又见他还抱了一名女子出来,当即脸色大变,以为他寻乐子居然寻到了言清漓的婢女身上,可细看一眼却发现根本不是婢女,孟氏倒抽一口凉气:“你……你对她做了什么!?”
“母亲放心,儿子没有对她做什么。”
没做什么人怎会晕?
孟氏心急如火,但见言清漓的衣裳尚且完好,又略松一口气,骂道:“你啊你……当真是死性不改,你胡来也要分分时候!这里可不是盛京,娘没法护你,她也不是当初那个没有靠山的私生女了,她如今是麟王的人,就连那赵家父子都要瞧她几分脸色,又岂是你能动得了的人?”
孟氏万分庆幸自己来得巧,连忙上前推搡起言珲,“趁现下无人,你还不快快将人送回去!”
言珲不耐:“送什么送!送掉我的前程吗!”
孟氏一愣:“你……你说什么?”
言珲无暇解释,虽说此处僻静基本不会有人来打扰,但他时间紧迫耽搁不得,他绕开孟氏向外走:“母亲若真为我好就什么都别问,速速回房,就当今夜没见过我,等儿子飞黄腾达了,定将你接回盛京享清福。”
孟氏愣在原地,知子莫若母,她很快就明白言珲这是要把言清漓带回盛京换仕途!
“你给我回来!”
孟氏追上去拦住他:“珲儿,娘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这些变化,你且先忍一忍,你大哥不是让人带了话,等风声小了就将咱们接到西川?无论如何,你大哥不会害咱们,盛京你万万不能回,皇上已经不再信任咱们言家,你就算”
“皇上为何不信任言家?还不是因为他言琛!”
不提言琛还好,提到他言珲就恨得神情扭曲:“他言琛想反,我不想反!父亲听他的,我可不听!他言琛干的好事,休想连累到我!”
“母亲真以为他会为了我们好?太祖父千辛万苦才为言家挣来一个世袭罔替的爵位,他若当真为我们考虑,就该在与麟王勾结之前先断了与言家的关系,免得牵连父亲与我一同沦为了罪贼!”
言珲将戴着手套那只手举给孟氏看,“从小到大,府中只有他言琛说话的份!我呢?我唤他一声大哥,可他自视甚高,从不将我看作弟弟,对我说罚便罚!凭何?就凭他是嫡我是庶?他明明身居高位,不肯为我谋个一官半职也就罢了,还反将我扔去守城门,好啊,他做大将军,我做城门卒,我可是国公府的二公子啊!母亲,你可知那段日子,旁人都是如何在背后嘲笑我的?”
孟氏一时哑然。
言珲冷笑,目光从言清漓脸上扫过,“如今,我终于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谁都休想阻拦我!”
见言珲这是铁了心,孟氏险些晕过去。
她这个儿子有几斤几两没人比她更清楚,没有言琛,皇帝根本不会多看他们一眼,再说赵家发现人不见了必会立即通知麟王,若是被麟王的人给追上,神仙老爷都救不了他。
“不行,娘绝不会让你走!”
孟氏拼命阻拦,拉扯中碰翻了两只花盆,言珲唯恐被路过的下人听到动静,情急之下狠狠推了孟氏一把,孟氏踩泥滑倒,“咚”的一声,撞到了头。
“娘!”
言晖赶紧扶起撞晕的孟氏,好在有泥土垫着,只是轻微磕伤,言珲将其扶进房中简单处理,随后带着言清漓匆匆逃离。
太守府的马车出入城畅通无阻,很快便消失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