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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摇头:“哪里的话,承你与温公子搭救在先,要谢也该是我谢你们。”说着,她就向莺歌夫妇屈身施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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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刚在旁好心提醒:“言姑娘,积雪深了就不好走了,早些启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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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甲恨不得给刘刚这个没眼力见的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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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狗日的平日自诩心细,察言观色那叫一个溜,关键时刻居然发蒙,王甲立即插嘴骂:“你催个屁的催!又不差这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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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清漓笑了笑,转头同莺歌又说了几句才叮嘱道:“阿烟姑娘不宜在外过久,早些回吧,以免受了风寒,还有,雪湿路滑,回去时你们千万要行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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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陆眉与温成也简短话别后,言清漓才回头凝望向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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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车辙与蹄印已经变得浅淡模糊,整座城依然在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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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睫毛上的落雪眨掉,转身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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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脚刚踩上踏凳,身后就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与熟悉的喝马声,将这清早的宁静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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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回头去看,只见巷子里疾驰出几匹马,为首的是一匹高头黑马,马腹上挂着箭袋,马背上的男子一身黑蓝相间的劲装,外覆墨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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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了,才看清那人眼底布满红丝,耳尖冻得通红,手上还有伤,血已凝固,衣袍上也破了两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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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勒马停在言清漓他们的马车前,将一团白花花的东西抛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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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连眼疾手快,在她将要被那团东西兜头罩住时帮她拿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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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件极其漂亮的雪狼毛斗篷,单是捧在手里,就已经觉得份外暖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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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嘉庆关正是滴水凝冰的时节,冷得令人难以想象,裴凌是知道她怕冷的,可眼下这饥寒交迫的日子,要多难才能连夜猎到一头雪狼,还要不伤皮毛,再做成一件挡风御寒的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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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清漓抬头看向那人,那人却面无表情,冷硬地避开她的目光,还丢下扎人心的话语:“你们既执意投敵,那么下次再见面,我与尔等是敌非友,他日若有缘于战场上同麟王叛党大军相遇,便各凭本事吧,别指望本将会念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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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清漓猛地心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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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连离她最近,即便没碰到她也能察觉到她的身体骤然僵硬,他瞧瞧她,又瞧瞧马背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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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眉则敛了神色,朝裴凌拱手:“人各有志,应该的,燕召兄,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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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轻轻扯了扯那低头发呆的女子,温声道:“清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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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话是撂了,可心里并没有多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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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凌忍不住又望向她抱着斗篷慢吞吞爬上车的背影,喉咙酸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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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他以为她不会回头看他的时候,她却突然将手中斗篷放在了那小道士的手中,转身提裙朝他跑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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靴子踩在雪上咯吱咯吱地响,她头上的兜帽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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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登时跳到了嗓子眼儿,目光牢牢黏在了她身上,他感觉自己的魂魄已经出窍下马去迎她了,可他的眼睛却依然在马背上俯视着跑到他马下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