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夫妇恩爱,旁人根本不会想到太子妃会下毒,而太子妃殉情自缢后,此事最大的嫌疑便直接落在了一直未太子看诊的楚太医身上。
之后苏贵妃再设计楚太医与盛贵妃有染,那么楚太医毒害太子的行径便也有了缘由。
若说此事是苏贵妃一人所为,裴澈不认为她有这么大本事,身后必然有整个苏家的助力。
苏家铲除了太子,又扳倒了四皇子与盛家,三皇子于朝堂锋芒毕露,而后苏家再拉拢住武英侯府,后宫前朝均站穩脚跟,自此一朝得势。
真是好算计。
裴澈眯起眼,俊朗不凡的五官透出汹涌的恨意。
他的怀疑果然是对的,楚家早就是苏家算计中的牺牲品,清清,是被苏家人害死的!
这个仇,他必然要报!
只是就算有铃兰的乳娘为证,皇上也不可能翻案重审,一切仍只能靠他自己。
如今他尚未承袭侯位,武英侯府仍是他父亲做主,父亲乃是彻头彻尾的宣王党,他到底要如何做才能既铲除苏家为清清报仇,又能在这种情势下保全裴家,不被苏家牵连?
还有,苏贵妃当年又是用了什么手段怂恿太子妃对太子下手?此事也仍需再查。
铁衣见裴澈陷入沉思,本不想打扰,可他仍有急事要呈报,只能轻声打断他:“世子爷,盛京仍有份急报,陈世子于返回陇江的途中遇害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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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清漓昨夜睡的并不安稳,不知是夜里太冷,还是因做了一夜光怪陆离的梦。
早膳后,她正与胡大夫清点药材,裴澈便遣人过来,说是已命人挖回毒谷中生长的草木,请她去查看。
想着也到了他该换药的时辰,言清漓便提了药箱过去。
“本帅的伤势,无论谁人问起,都请女史回答毒入骨髓,有性命之危。”
裴澈裸着上身坐姿端正,言清正在他背后换药,闻言诧异问道:“为何?有我在,将军的伤势已在好转。”
说完她便立刻反应过来,这许是裴澈的计谋。
叛党被堵在天山之中死守不出,唯二的两条出路也被他派人堵了。
可叛党一日不清,他的人马便得一直守在此处,可此时若他“伤重”,叛党们定会孤注一掷,倾巢出动,届时再将其一网打尽便十分容易。
果然,裴澈道:“障眼法罢了,还请女史保守此秘密。”
悠关整个定州城与附近城池百姓的性命,言清漓不在这种事上含糊,郑重的点了点头。
而后想到他看不到,又温声道:“下官知晓了,请将军放心便是。”
营内安静下来,只闻身后瓶瓶罐罐轻轻碰撞的声音,许久后,言清漓以为他不想再说话了,正要主动说些什麽,便又听他忽然道:“不知言女史在军中住的可还习惯?若有不便之处,尽可提出。”
言清漓淡淡浅笑:“没有不便之处,一切都好。”
这回答令裴澈颇为意外。
既她不主动提,那他便只能直说了。
“听闻言女史昨夜去汤池沐浴被燕召惊扰,若他有莽撞之处,本帅代他向你赔个不是。”
他今早得知这个消息时,他那侄儿正好过来请罪,恶狠狠的说了几个不守军规私出营房的定州兵姓名,其中也包括他自己,请他一定要严惩,最好打上几十军棍以儆效尤,令底下人再不敢违反军规于夜里去汤池。
还语出惊人的道汤池过于简陋,将士们不宜在寒冬里泡冷水,容易受寒腹痛,不利作战,不厌其烦的劝说他命人去修个能烧水的灶炉。
他就知道这位言三小姐一出现,裴凌便开始犯浑不正常。
“此事是本帅疏忽,今后我会命人每日送水去你房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