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凉爽。嘉懋正躺在波斯地毯上,两脚高高地架在矮足榻边,手中举一本《搜神记》看。

“筠筠来啦!”嘉懋歪头看她一眼,笑着,“怎样,我这救兵及时罢?”

“很及时,但令令怎会想到派人去叫我?还请了宫中内官。”筠之脱鞋,也躺在地毯上,将冰轮挪近了些,正正地对着脸吹。

“我想,如果筠筠和邵项元关系好,我叫走你,他不会生气;如果你们关系不好,那我更要叫人去救你啦。至于内官,原是早晨来府里送太平成亲用的红灯笼,我打发了两枚银铤,叫他们回宫路上替我捎句话。内官好歹有官阶,比起让家僮去请你,更显得尊贵不是?”

“郡主,”莲儿轻轻叩门,“果子买回来了,郡主和县君现下就用么?”

“用,拿进来罢。”

莲儿放下食盒,笑道:“鹤春楼的酥山没有了,倒有刚出炉的樱桃毕罗,香喷喷的,馋了我一路。”

筠之趿鞋起身,揭开食盒,果然面上的樱桃毕罗还冒着白腾腾的热气。她先喂嘉懋一块,又给莲儿和小努各一块,最后才喂自己。

莲儿呷着糖樱桃酱,窃笑道:“县君猜猜我们在鹤春楼遇见了谁?”

“谁?”

“邵都尉。”莲儿咯咯笑着,“他也为县君选果子呢。听见我们是嘉懋郡主的人,还替我们结了账,叫我带句话给县君。”

“听见没?”嘉懋用手肘撞了撞筠之,揶揄道,“这顿茶是托你的福呢。”

筠之弹了弹她脑门,对莲儿道:“他要你带什么话?”

“邵都尉说,叫县君不必牵挂,在这里过夜也使得。项家一切有他。”

嘉懋抚掌大笑,“好极,好极,他还算大方。”

唉,崔五娘子也在,他当然希望自己不在了。筠之眼眶一阵刺热,有说不出的酸涩感翻来。算上黑山一役,他和崔五娘子该有两三年没见了罢?肯定有许多话要说,所以才不想自己回去打扰。

“说起来,”嘉懋凑近筠之耳畔,低声道,“你和邵项元,有没有……”

筠之微微一愣,双颊登时涨得通红,嗔道,“令令从哪里听来这些浑话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