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了,十一月的。”
“那没比蓉娃子大好多嘛,她是三月的。”
“外婆,人家说的是公历。”
说着她挪动椅子,想要朝顾惟的位子凑近过去。不想刚欠起身,他就好像得到心灵感应似的,俯首靠近她正要说话的嘴唇:
“我是四月份的,四月底……”
“我知道。”
顾惟看着她,第三次流露微笑。
“用生日做手机密码,这样很不安全。”
她稀里糊涂地应了一声,视线却怔怔地定格在他的脸上。这时,顾惟的眼睛就跟平常一样吸引着她,一笑,眼睛深处的亮光就汇聚成一束,穿过浓密微垂的睫毛透射出来,简直叫她心驰神荡。正因如此,刚才那个可人心疼的微笑,反倒如幻象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不禁疑惑起他说的往事到底是真是假难道就连如此令人动容的语气和微笑,其实也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假装出来的不成?她觉得自己不该怀疑,因为顾惟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谎,况且,也没有说谎的必要。假如他不想说,完全可以缄口不言,哪用得着费心编织谎言?只是与现在的模样比起来,方才的多愁善感反倒不太像他了……
这个问题叫陈蓉蓉百思不得其解。可不管怎么说,她觉得顾惟没有坏心,至于外婆对他生出的同情与好感,也绝非是被欺骗了感情。
“人家是哥哥,你要跟人家学习。”
“好嘛……”
除了一句好嘛,她也说不出别的话来。想必外婆早已看透了自己的心思,所以才有意拉近他们的距离。长辈的撮合使她莫名地生出一股羞怯,连对上顾惟沾着一点笑意的视线都觉得怕羞了。
今晚比昨夜要宁静许多。天色越晚,零星的鞭炮声就越显寂静,十点一过,整座村庄就只剩下山的声音。两个年轻人睡得晚,外公外婆休息以后还留在陈蓉蓉的房间里聊天。不过说是聊天,其实多数交流并不依靠语言。顾惟还在处理今早搁置的工作,陈蓉蓉也不敢胡乱开口,有时他问两句,她就回答两句,有时她觉得沉默持续了太久,也主动问他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譬如欧洲现在冷不冷,他来了这里,工作方不方便之类,有一搭没一搭地,直到顾惟突然停顿下来,好像心血来潮似的问道:
“过年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她点点头。因为看到他合上了平板,想着终于能够好好说话了,就积极主动地打开了话题:
“以前是跟妈妈一起回来,和外公外婆四个人过年。后来就变成三个人过年了,只有今年……”
“连表亲也没有?”
“嗯……”
她以为顾惟想接着探究下去,不想他盯视着她,像思忖着什么似的,冷不丁要她叫声哥哥来听听。这要求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不用说,她立马臊红了脸。
“怎么……为什么这么叫呢?”
“没听外婆说吗,我是哥哥。”
“……”
照说她早该习惯了顾惟的游戏方式,既然连老公都叫过好几次,只是叫声哥哥,似乎没有太多扭捏的理由。然而,她还不懂得丈夫的意味,所谓老公,也不过是一个彰显身份的空洞的概念。反倒是哥哥听来更有血有肉,也更有凭有据一些。当然对顾惟来说,这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游戏而已。可是他提到外婆,她就无法将这个称呼简单地等同于情趣。
第126章 第一百一十章 游戏
“小时候整天哥哥长、哥哥短地追着我,一长大就不肯叫了?”
此话一出,陈蓉蓉哪还顾得上别扭。在她的头脑产生出明确的意识以前,身体早已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她像遭了针扎似的从床沿上跳将起来,飞一样地将房门倒栓上。单薄的脊背紧贴住门板,裹在棉衣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