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玉伶知道尹禹巳有个叫瑶芳的新欢如今宠在身侧,她许是会真的担心尹禹巳惦记上她了。

现下只想啐咬这笑里藏刀的孙褚晟一口,叫他在江雍面前瞎说话。

不过玉伶面上却赔笑,乖乖递牌,还没回他便听得江雍说道:“这我还是头一回听。”

“尹大公子要是喜欢,让舜英跟着去便是了,横刀夺爱的事我是做不来的。”

“巴内特先生当真大方。”

说话间,江雍已经输了几局,孙褚晟这话更像是赢了钱的感慨,似是和玉伶不相干。

不过玉伶听孙褚晟说话就感到心累,他的话都是绵里藏针,她现在认为文化人侃天还真不如谢沛那直白带脏的嘲讽。

玩了一段时间后,两人乏了,江雍输了好些给孙褚晟。

送走孙褚晟的时候,他的话题再次转到玉伶身上:“巴内特先生既然这么大方,何不让舜英小姐陪我几天?”

江雍笑道:“孙先生赢了我的钱银还想要我的女人,这生意还真是难做。”

“我现在喜欢她喜欢得紧,孙先生让我几天。”

“……只是孙先生得和尹公子说好,不然到时候我都不知道要把舜英送给谁。”

依偎在江雍身边的玉伶没有能主动插话的时候,他全替她挡回去了。

临了时,玉伶也只对孙褚晟不要钱似的甜甜笑了笑。

0064 63. 哑谜

玉伶跟着江雍返回了之前的棋牌室。

他们仍然坐在那张四方牌桌前,玉伶在莊荷的位置,但她明白现在并不是在玩什么游戏。

粗糙的绒布桌面上散着还未收拾的牌,和玉伶现在的心情一样凌乱。

她的视线停在牌堆上面,那有一张拓印而成的纸。

这拓片是军部的军政升调令,写了一些人的名字和职位,玉伶对其中几个略有印象,拓片上还有司令的方印与签名。

江雍的手置在牌桌边缘。

他的手指修长白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在光下有着柔和的光泽,和他的外貌相配,都很好看。

玉伶莫名想象出了他手拨十三弦,或是指飞钢琴键的时候。

她的思绪在乱飘,内心隐隐不安。

似乎这张纸片是一条不归路的开端。

“陈一乘那里现在有一份类似的升迁革职令,还未公布。”

江雍温润的声音像是刚才她曾弹过的琵琶,有着柔和入耳的轻缓音调,但玉伶知道他是在交代让她吊着陈一乘这些时日的真正目的。

“……伶伶能去看一眼吗?”

玉伶听完只觉不可思议,荒谬到她都突然想不到一句反驳的话。

要知道她和陈一乘现在的关系最多算是露水情缘,她何德何能让陈一乘心甘情愿告诉她一个军机,她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呢?

玉伶沉默良久,回道:“玉伶当然愿意为雍爷做任何事情。”

“可玉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娼妓,陈军长那种人物、他的那种做派……如何会荒淫到让一个女子进军部?又如何能从他那里窃得如此重要的情报?”

她只差直接脱口而出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她不可能做到。

陈一乘根本不是会让她胡来乱来的人,一点点不自然的蛛丝马迹都会让玉伶感到来自陈一乘如芒在背的审视,更别说要去军部,还得偷东西。

她能轻而易举得手的……只有那床上的事。

但是,在床上提起军部这个话题都会让陈一乘即刻警觉,说不定裤子都没提就干脆给她一枪,喋血床榻。

玉伶自认为从来都没有想明白江雍到底在做什么。

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