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冷的冬日,那年她才七岁。
她的姆妈把她卖给了鸨母,说是有底子,模样周正还会跳舞。
原本姆妈想把她卖给庄子里的地主老爷做个丫鬟,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嘀咕念叨了无数回,日日盯她压腿下腰,好叫身条柔点软些,看大了看能不能做个妾室,混成主子。
但那年作收不好,每户都拿不出什么钱,过年待客都发愁,而自己年纪太小,那位老爷家里管内的太太也不买这种看起来干不了什么活还要吃白饭的小丫头。
于是姆妈用打年货的由头只带她而不带哥哥弟弟进了这锦锡城,她本是喜出望外,未曾想是姆妈想要卖了她。
她还记得姆妈按手印时的笑意,也记得那看起来就把她不当人的鸨母叫她脱衣。
脱了袄脱了鞋,磨蹭着不脱里面的短麻衫和长裤,玉伶不记得她当时为何想起来要跑,横竖就这样跑出来了。
还跑得甚是慌张,边哭边跑,又冻得抖得好似筛糠;哭到看不清路,摔了几回许是脏到认不出了,没人追上她来。
当然她再也没见过姆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