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的房里,作揖见礼,李氏命玉翠给他搬条凳子坐,又命斟茶,再撵玉翠退下,方温言细语道:“你在砖厂的事,老太太她们皆当笑话听,唯有我晓得,你遭大罪了,受尽欺凌,着实可怜。”萧贵呜呜哭了。
李氏道:“你失踪后,老爷与我急得很,替你报了官,张榜寻拿。你晓得衙门做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还做做样子,后就无为了。好在你自个找回来,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不要再去想了,好好地在老爷跟前当差,日后有你的福气。”
萧贵道:“良言一句三更暖,夫人日后有用到小的,尽管吩咐便是。”
李氏道:“你这样说,我倒真有事拜托你。自你走后,福安那狗奴才,野心勃勃,妄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疑薛京的死,他也逃脱不了干系。”
萧贵失声问:“薛京怎会死了?”
李氏道:“说甚么薛京与匪徒勾结,二更天翻墙入室,欲行劫盗,被巡夜的福安等撞上,薛京死在乱棍之下,其它匪徒皆逃了。”
萧贵道:“薛京一身武艺,对打十人不在话下,怎反被打死。”
李氏道:“可不是说。但到底是一条人命,又死在府里,若传扬出去,官府严办,查出个甚么好歹,有损老爷颜面,只得匆匆结了这桩糊涂官司。年除时薛全薛忠两兄弟,拐了府里钱财跑路了,若说福安一点没得风声,我是不信的。”
萧贵道:“薛全薛忠跟随老爷跟前多年,他们走了,萧勤萧画薛诚那几又愚笨,福安便可一人独大,专得老爷器重。”
正说进李氏的心眼里,李氏道:“可不,果然还得是你,最聪明伶俐,一点就透。府里的奴才,皆看那厮脸色办事。他现在在老爷那,跟前顾后,欺上瞒下,满嘴没一句实话,瞒得我跟铁桶一样,老爷也被他往邪路上引,比从前坏了数倍。我想着老天有眼,可算让你回来了,如今只有你治得了那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