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贵支吾道:“也有一两个善的。”

李氏道:“你这厮定是瞒了甚么?”

萧贵满额生汗,只道:“确是机缘巧合。”

卢氏噗嗤笑道:“我倒是猜了些。”

李氏道:“你说来听听。”

卢氏道:“定是叫你到房里干营生儿,你才偷到衣裳,我说的可对?”

老太太叱道:“我当你要说甚么好话,却来污我们耳朵,连小厮也晓得避讳,你倒大剌剌说了,没个高门媳妇该有的谨言慎行样儿。”

卢氏撇嘴道:“是大嫂非逼我说,我见她想听,才说的。”

李氏道:“你这淫妇,先说你猜着了,语气板板正正,把我们全骗过,却是狗嘴吐不出象牙,鸡窝里飞不出凤凰。”

卢氏立刻道:“可听好了,大嫂说这儿是妓窝哩。”

李氏察觉失言,脸儿腾得红如抹布,朝老太太道:“母亲最知我,我没这心思,只是嘴笨罢了。”

老太太道:“晓得自己嘴笨,就少说两句,不开口没人当你哑巴。萧贵你退下罢。”

雪鸾玉翠等几,听得萧贵出来,皆做鸟兽散,福安候在院门外,须臾萧贵出来,福安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脖颈,笑嘻嘻道:“你随我走,老爷寻你。”

萧贵推开他道:“走就走,你动手动脚做甚。”

福安偏要搂他,嘲道:“窑役要不搂你,你能逃得出砖厂?他搂你可以,我怎就不行。”

萧贵奋力挣脱,一路疾走,一路大骂,福安只笑,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第一零一章 风前

接上话。萧贵走进书房,瞧着无人,晓得被戏耍了,转身指福安骂道:“你个贼奴才,假传老爷的话,骗我到此,想要做甚。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定告知老爷,打你板子。”

福安往火盆前一坐,烤手道:“随你去告,且看老爷信你,还是信我?”

萧贵道:“今儿老爷可说了,命我明日跟前听差。”

福安笑道:“还不得恭喜你。”

萧贵哼一声欲走,福安道:“我们打个赌如何?”

萧贵问:“赌甚么?”

福安道:“待老爷回来,我禀一桩事儿,看明日可还用你!”

萧贵道:“你有话直说,缩头缩脑龟孙子。”

福安看他,笑嘻嘻道:“老爷问你,九爷给的盘缠五十两,可向谁透露了?你怎回的?”

萧贵眼皮猛跳,佯装镇定道:“干你何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福安道:“你不敢跟老爷说,你告诉过怡花院娼妓一点红。”萧贵惊住。

福安道:“那娼妓见钱眼开,动了邪念,你走后,她寻来市井泼皮一合计,尾随你至清平县,趁晚把你绑了,抢夺银子,再发卖官窑砖厂。你这是木匠戴枷,自作自受。”

萧贵问:“你怎知的?”

福安道:“我福安能讲出来,自然手里有证据。倒是你,我若告诉老爷,有你好果子吃。”

萧贵扑通跪下央求:“好哥儿,好祖宗,千万莫跟爷说。”

福安骂道:“这会装孙子了?方才的横劲哩?”

萧贵道:“早丢爪洼国去了。”

福安道:“要我替你瞒着,先答应我桩事儿。”

萧贵道:“莫说一件,十件也应。”

福安想想,改变主意道:“待我想好了,再找你说。”

萧贵站起,作揖谢过,讪讪出了房,没走多远,遇见玉翠,玉翠道:“贵哥儿,我正寻你,夫人叫你去见。”

萧贵问:“有何事哩。”

玉翠道:“我哪里晓得,你尽管跟来。”

萧贵不敢怠慢,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