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扇门的准入资格,闻肇忐忑地站在门口,他不敢放褚楚一个人在家,凌厉的面庞划过一丝隐痛,还是冒着被讨厌的风险跟进去。

褚楚回头看他。

“我不打扰你,你好好休息可以吗?”嗓音沙哑粗粝,闻肇尽量放得柔和,生怕吓到褚楚。

少年的视线还是直勾勾的,没什么杀伤力,却看得闻肇步步后退,苦涩地吞咽喉结,直到快退到门槛处,褚楚才收回视线,低垂着眼帘情绪低沉。

他走进闻斯年的房间,抱着被子蜷缩起身体,也许是太累了,很快就闭上眼睡过去。

徒留闻肇站在门口,脊背倚着冰凉的门,默默凝着房间的方向就这么站了一宿。

褚楚醒得很早,他上学从来没这么这么积极过,以往哪天不是要闻斯年和闻越临轮番从被窝里捞他。

连洗漱都要抱在怀里伺候着,直到擦干净一张小脸把他哄高兴了,不爱上学的坏学生才勉强坐上闻斯年的车,跟着教授一起去上课。

闻肇一夜未眠,前一晚的伤痕在脸上发酵得愈发严重,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眼底一片青黑,下颚处冒出浅浅的胡茬,看起来狼狈又憔悴。

褚楚还有些困,他掀了掀眼皮,轻轻撇了闻肇一眼。

处在极端紧张情绪中的男人被他看得浑身紧绷,磕磕巴巴连话都不会说,“我、我送你去上课。”

褚楚点了点头,跟在闻肇身后上了车。

男人给他系好安全带,倾身时闻见清冽干净的少年气,实在委屈得够呛,声音很低也很轻,“你怎么都不关心我一句。”

褚楚抬眼看他,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管药膏递过去,然后又垂下头。

闻肇有些受宠若惊,“谢谢宝贝儿。”

褚楚恹恹地摇了摇头,复又眼巴巴地看他,“三哥是不是很生气?”

闻肇心里简直操了狗,哪有给情敌出谋划策的,可看褚楚一副丢了魂的样子,他连心尖都在颤。

嘶哑牵强的嗓音道,“没,你哄哄他。”

操。

闻肇闭了闭眼,怎么也忍不住在心底暗骂,真当他看不出来,从小就属老三最会玩心眼,把小孩骗得团团转还巴巴往上贴呢。

他酸得两眼发黑,连呼出来的气都是陈醋味的,强自平复了下呼吸,发动油门往学校开。

第一节就是闻斯年的课,褚楚下了车匆忙往教室走,留闻肇一个人在车上想着闻斯年昨晚说的话。

他眯了眯眼,打了个电话,“城南那块地给褚家。”

那头说了什么,闻肇哼笑一声,“吃不下?就是要他们吃不下。”

教室里。

褚楚通常挑边角的隐秘位置坐,方便摸鱼打盹,今天破天荒地抢了第一排,腰背挺得笔直,像棵挺拔的小白杨。

闻斯年准时踩着上课铃声进来,他戴着口罩,见褚楚积极的劲头挑了挑眉,无视小狗湿漉漉的目光,淡声道,“上课,把书翻到第五十八页。”

不止褚楚,大多数学生的眼神也都放在他脸上,教室里弥漫着好奇情绪,可碍于他积威深重,没人敢开口询问。

闻斯年淡淡解释道,“和情敌打架了,不要太关注老师的私生活。”

话音刚落,底下顿时一片哗然。

“我去,闻教授这张脸还能找到情敌啊。”

“谁这么不长眼啊,瞎了吧。”

“没想到教授看起来冷冰冰的,私底下还会为了女朋友打架??”

“砰砰”书脊敲在讲台上的声音,“安静。”

闻斯年锐利的目光凝了一眼说出不长眼三个字的男生,看得他一阵汗毛直竖,连头都不敢抬。

不是吧,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