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意已决,长老又如何能拗得过她呢?
只得派人炖好药池,待温度合适,抱住茫然无措的阿宝,将他?放入池中。
黑沉沉的药汤漫过阿宝的四?肢,裹挟他?的身体。
起初阿宝还不言不语,很快,巨大的痛楚铺天盖地袭向他?,阿宝终是忍不住嚎啕大哭,同?丁三妹诉苦:“娘,阿宝疼。”
丁三妹微微蹙眉,避开可怜兮兮的阿宝,冷声:“你既要成为丁家少家主?,必然要受这一回。且忍着吧,若是你想让娘高兴的话。”
她刻意偏过头,不面向阿宝。
其实她根本就看不见阿宝的凶狠哭相,只是听孩子一声高过一声的哀嚎,心里起了一丝波澜。
丁三妹原以为自己能忍受的,却没想到,她也会心疼。
好歹是她的骨肉,十指连心,做母亲的,怎可能不难受呢?
早知要受这样的罪过,她就不把?丁阿宝生下来了。
丁三妹紧握住拳头,强忍住泛滥的母爱。
不能救阿宝,他?必须是个牺牲品。
唯有这样,丁四?才不会得逞。
阿宝抽抽噎噎:“阿宝,阿宝想娘高兴,但?是、但?是阿宝疼……”
他?疼到声音都弱了不少,明明是个爱哭鬼,却抽着气?儿强忍痛苦。
阿宝想讨母亲的欢心,所?以他?要听母亲的话。
傻孩子。
丁三妹咬着牙,心:这样傻的小子,怎会有族人说他?天赋异禀,是难得的习武奇才呢?
最终,丁三妹还是离开了药房,任由族人将阿宝练成丁家武学继承人。
她怕自己忍不住……抱走阿宝。
丁三妹的妇人之仁,会害了大哥留下的一切。
她不能将家业拱手相送!
她要借阿宝夺回丁家,再将丁四?这个害群之马踢出丁家!
可惜,这样浩大的志愿在心中没扎根小半月,丁三妹还是起了恻隐之心。
她闯入药房,把?半瞎不瞎的阿宝抱到怀中。
这是她的孩子,没人能伤害他?。
族人们?听得水声,又一探药池,心道?不好,
众人厉声质问:“三姑娘!您这是做什么?!”
丁三妹寒声:“做什么?!自然是守住我的儿!”
奈何丁阿宝已然被药汤泡晕了头,没能听到母亲英勇救他?的话,不然他?指不定如何感?动呢。
丁四?心下了然,这是心疼儿子了。
他?故意添油加醋地:“怎么?三姑娘这是要破坏少主?药浴大典?他?不是要成为丁家掌家人,难不成连药浴都受不住?咱们?丁家掌权的,哪个不是苦难中蹚过来的,独他?精贵么?”
丁三妹被他?这番大官话压下来,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丁三妹倒退两步,鞋棒子靠到门槛边上:“不论如何,阿宝决不能再泡药浴了!”
“呵。三姑娘,我斗胆说句大不敬的话。若小少主?今后登上家主?之位,您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个家臣罢了。奴才么,怎么敢管起主?子的事来?”
“就凭我是他?母亲!”
“你执意要待他?走,不顾咱们?丁家兴亡?”
“是!”
“那么,你便是丁家的叛徒了。”
“若是成叛徒便能保住我儿,区区一个污名罢了,我又有何惧?”丁三妹放下这话,一跃而起,径直踏上屋脊。
丁家人哪个肯放未来少主?离去,纷纷跃上廊庑,健步如飞,追逐丁三妹。
丁三妹好歹是学过丁家正统功夫的,等闲哪能逮住她。
她心里也清楚,这一回